护士拔了针头,叮嘱舒微在原地再坐五分钟,舒微一边按压着医用棉签一边微微转头看了傅誉一眼。
傅誉两眼盯着地板,双手插在裤兜里,倚着椅背,神色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舒微本想跟他说声“谢谢”的,麻烦了他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在这个城市里没什么亲人和朋友,今天若不是他把她送来医院看医生,她到现在或许还在家里发着烧。
其实她的身体从小到大并不怎么好,以前小时候不舒服时,妈妈也不怎么理会她,她都是自己倒水吃药,后来妈妈嫁给了继父,继父在单位上班虽然忙碌,但对她却比妈妈上心多了,请假带着她上医院看医生,那是她在十岁之前很少体会到的关心,也正因为这样,舒微心里很渴望亲情,也很珍惜每个对她好的人。
傅誉对她,不管是因为什么,出于什么,舒微心里都很珍惜和感激,但这些,舒微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
五分钟后,舒微便把医用棉签松开,然后站了起来走到写着医药废弃垃圾桶那边丢掉,她转身走回来时,看见傅誉仍是坐在那儿动也不动,她的脚步有些缓慢,他的外套还在她这里,她把外套递过去给他:“谢谢。”
傅誉抬头看着她,没接外套,也没说话,目光就这么冷而厉地看着她。
舒微见他没接,递过去的外套就这么尴尬地举在半空中,她有些忐忑不安,看着他的神色,她知道他还是误会了自己要秦振祖电话的动机了。
“你披着吧。”他收回视线,声音冷冷地道,站了起来便往外走去。
舒微拿着外套的手紧了紧,输液厅里静然无声,只有一个小护士从窗口探出来有些不舍地看着傅誉的背影。
舒微心里有些难过,其实她还是很在意傅誉对她的态度的,虽然两人接触的次数不多,可傅誉对她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陌生的神色,她想,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想着关心她了吧。
傅情说之所以他们会选择她,是因为她对傅誉没想法,可是她主动要留秦振祖的电话,这个印象恐怕已经破坏了他对她所作的评价。她的心有些微微的刺痛,看着他的背影走出了输液厅,她连忙抬脚也跟了上去。
开车回去的一路上,傅誉至始至终没再看她一眼,舒微也没敢看他,更没有开口再说什么,两个人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虽然坐在车上,可却像划清了界线的两条平行线,舒微想起刚才去医院的时候,傅誉替她拭了两次眼角的泪水,心里的刺痛又隐隐地作疼。
下了车,两个人坐着电梯上去时,舒微手里还是拿着他的外套,她看了他几次,想把外套还给他,可是一见到他冷峻的侧脸,话又咽了回去,这样的傅誉让她望而却步。
待到出了电梯,舒微没有办法,总不能拿着他的外套回去吧,只好硬着头皮叫住他:“你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