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钱又走了一段路,是临河的老年人运动场所,她坐在秋千上推着另一架秋千。
静静地,没有时间的流逝,她以为自己可以坐到天荒地老。
突然间,胃里一阵翻涌,裴羽息趴在河岸边干呕,刚吃的那两口、喝的水都吐了干净。
真是见鬼了。
过了河。
说是河,臭水沟更合适。
水已干涸,宽大的河床只留下一条一人竖躺都嫌塞的水渠,看河道的规模,能想像得到河水鼎盛时期该是怎么的汹涌澎湃。
沿河行了几米,转向一条老旧的街道,人行道两边栽着高大的紫荆花树,看起来有好些年头了,光秃的树枝上叶子没有多少,倒是零零散散有着不少花苞。转角处有一家幼儿园,幼儿园对面是一所中学。
看着紧锁的铁门,裴羽息试了一下,没拉开。
想了想,翻了过去。
两三米对于已经爬过楼的她来说,没什么心理负担。
毫无疑问,里面同样是寂寥的场景,孤零零的游乐设施,散发着无人垂青的委屈。教室里零乱的课桌,随地可见的纸屑,能想到这帮小牛犊子是怎样的难以管教。
随手捡起一本书,拍了拍不存在的灰,整齐地放好。拉开一张椅子,坐一个她有点挤,看着空空的黑板出神。
离开幼儿园再过三个站台便是她所住的小区,经过小区文具店时,看到空了的橱窗还有些恍惚,犹记早上出门时,那小家伙眼巴巴地望着她,不哭也不闹,就这么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你。最后,她还是很有原则的没有买。
也不知道小家伙在哪听说的,有马就会记得回家。
裴羽息是快走到小区门口才折回来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推门响起一阵风铃声,却没有那个透过黑框眼镜瞥她的老大爷。径直走到橱窗处,发现早上那匹马真的不见了,但却在橱窗的底下发现不同类型的马,陶瓷的居多,有的歪歪扭扭画上色彩,看来是非卖品。只是,这笔触怎么感觉有些亲切呢?
挑了个最为精致的,将今天的打车钱放下,走时心头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进入小区,电梯还是不能使用,依然只能选择爬楼梯,好在家门不是电子锁的。
只是她总有种奇妙的感觉,打开门的瞬间,她感觉有道视线看过来,可面前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错觉吧!
屋内与早间出门时没什么不同,沙发上还放着她忘记戴的围巾。拉了一下,没拉动,稍一用力,‘哧溜’一下就扯了过来,好看刚才被什么人压住了般。
真是怪了。
炉子里还有她早上烧的水,卫生间里还有她未来得及洗的衣服……习惯性地打开客房,里面是一间改造过的儿童房,里面的被窝被揣到了床沿,床上却没人。她突然有些失落,真真切切感觉自己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