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繁星点点，月光如洗。

华海某家高级疗养院的书房内，沈万千全神贯注，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一副历经三个多小时精心打磨的‘猛虎归林图’，终于完成！

“大功告成！”

沈万千有些疲倦但更多的是满足的松了一口气，对着空空如也的书房说道：“老乌，来看一看，几年没动笔了，我这功底有没有退步？”

空旷的书房中，老乌那干瘦的灰色身影如鬼魅一般，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那如枯枝一般的老手抚摸着画卷，浑浊的眼眸中泛起一抹亮光：

“好画！”

沈万千轻笑道：“好在哪里？”

老乌平声分析道：“猛虎下山，是学艺。猛虎归林，实乃掌权！”

“老爷这幅‘猛虎归林图’，苍劲有力，栩栩如生，虎头微微上扬，狂傲而不狂妄，将王者归来的霸气和雄心壮志描绘的淋漓尽致。这一头猛虎，在老爷笔下，仿佛有了灵魂。”

老乌抬起头，目光哆哆的望着沈万千：“人作画魂，画亦能映出人心。老爷这是想重出江湖，再度掌权？”

“分析的好啊。”

沈万千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抿了口极品的普洱茶，不知是有感而发，还是回答老乌的问题。他望着画中猛虎，目露怀念神色：

“当年解放后剿匪时，我和谢苍云跨过长白山，穿越雪林时候和队伍走散，就遇到一头野生东北虎，那畜生，可是凶猛的狠，那才叫一个威风八面，舌头舔一下，半张脸都没了。比动物园那群没了爪牙的玩物，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但就是这只恶虎，我和谢苍云激战三个小时，愣是活活的把它捅死了！我们剥虎皮，拆虎骨，在树洞里足足吃了三天三夜的烤虎肉，那特娘才叫一个痛快啊，哈哈！”

他目光感慨叹息：“哪像现在，刀都拿不动了，只能写写画画，追忆一下年轻时的豪迈——”

“在老乌心中，不管何时，老爷永远都是英雄！”老乌沉声说道，浑浊的眸子中一片狂热和尊崇。

“老了，老了。”沈万千摇摇头，继续提笔补充着这副‘猛虎归林图’的细节，平声问道：“刺杀一案，查的如何了？”

“水落石出！”

老乌平声说道：“刀疤男人的雇主是陈三元。而这帮杀手是军队特种兵出身，不知什么原因离开军队，混迹东南亚一带，后来流窜到华海，一直待在混江龙手下做事。”

“混江龙？清帮张啸林的手下。”沈万千笔锋为之一滞，眸子眯起，“怎么，他们华海三大亨，也想跟我这没牙的老虎过过招。”

“几个宵小，也配！”

老乌闷哼一声，丝毫不给几位只手遮天的三大亨面子，继续说道：“刺杀事迹刚败露，混江龙就连忙道歉，表示对老爷的刺杀他毫不知情。这一次完全是他们鬼迷心窍，和陈三元的私人交易，和清帮无关。而且刀疤男人这几人自视甚高，始终和清帮理念不和，他们早在半年前就拟好逐出清帮的帖子了，只是一直忙于帮务，没来及公开。”

“但这家伙还算坦诚，交出了参与刺杀的二十多名清帮子弟，今晚全都被我沉到黄浦江了。”

“找替死鬼背锅，洗白自己，清帮的惯用伎俩。”沈万千轻蔑一笑，似乎早就胸有成竹，“张啸林呢，这个土匪头子怎么说？我杀了他的人，他这个暴脾气得纠集几百号人向我讨个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