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叹了一声将她抱进了怀里,“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或许渝琉早就已经重新投胎到了一个好人家,你要想开点。而且这件事和你没有多大的关系,是凤乾阳的错,是贺梅芩的错。”
阮伽南点了点头。
她也只是触景伤情,想起了凤渝琉,所以才有些难过而已。不过提起这件事,她倒是想起了一些事。
她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坐直了身子有些不解的问道:“当初凤乾阳会想要通过这种卑劣的方式来伤害打击我们,后来我们才猜是不是因为他知道了我们早就知道了你身世的事……但是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不是一直都瞒得好好的吗?”
凤明阳眉心一蹙,半响才道:“是凤朝阳。是他暗中送了一封信给凤乾阳,告诉了他这件事,所以他才一时恼羞成怒,想出了这么恶毒卑劣的法子。”
阮伽南睁大了眼,“是凤朝阳?”
“嗯,是他。他回到燕京的事一直瞒得死死的,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或许我们和凤乾阳之间的事他一直都有暗中盯着,眼看凤乾阳落了下风,所以才专门给他送了一封信,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所以才刺激得凤乾阳拿凤渝琉来出气!
阮伽南一想到凤渝琉是因为这个才无辜丧命就不由得有些牙痒痒,“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在梨花村拿病重村民的贴身衣物直接给他用,弄不死他!”
“他哪里是这么容易死的人。我听说他准备让人去护国寺请法显大师进城,只要法显大师进城他的疫病想来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阮伽南有些惊讶,“那个劳什子的大师还会医术?”
凤明阳点了点头,“法显大师涉猎很多方面,医术也是懂得不少的,不过应该还是前辈更加擅长。法显大师毕竟是高僧,志不在此,学习医术也只是兴趣而已。”
阮伽南扯了扯嘴角。
兴趣而已……听起来法显大师的医术也肯定比一般的大夫要好得多,不然凤朝阳也不会想要找他帮忙了。只是兴趣也能学得如此好,真是打脸一些有心想要钻研医术却始终学艺不精的人啊!
不过阮伽南忽然对这个法显大师有了点兴趣。为什么这个大师会将凤朝阳收为弟子,为什么又要说凤明阳活不过及冠之年呢?原本她还以为说凤明阳活不过及冠之年的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僧人,是和柔妃一伙人狼狈为奸的人,没想到似乎不是。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凤明阳肯定是不会活不过及冠之年的,还是说这个大师说的只是以前的凤明阳,而不是现在这个获得了重生的凤明阳?如果是这样,那就证明这个法显大师是有一点本事的,若是将来凤明阳和这个大师碰上了,那他会不会看穿他们?
她将自己的担心跟凤明阳说了说,凤明阳眉心一皱,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下子倒是被她问住了。良久之后才迟疑的道:“应该不会吧?而且就算他看出来了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们不承认他还能强迫我们承认不成?如果你实在是担心,以后见到法显大师,我们尽量避开就是了。而且法显大师甚少进京,想来和我们碰上的机会不多。”
“你不是说凤朝阳让人去护国寺了?”她斜睨着他。
凤明阳扬了扬眉,“现在宫里的太医不是已经研制出方子了吗?既然有了解决之法,即便凤朝阳的人去了护国寺见到了法显大师,法显大师也是不会随他们进京的。”
如果法显进京,势必得还要进宫拜见父皇,父皇也要接待,现在是多事之秋,朝廷事务繁忙,父皇怕是不会很乐意在这个时候看到法显大师进京的。而法显大师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凤朝阳这趟是请不来法显大师的。
阮伽南听了想了想便明白了,倒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有些可惜了,凤朝阳的苦还吃得太少了一些,怎么就不让他多受些苦呢?”阮伽南很是可惜的叹着气。
凤明阳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被她瞪了一眼,一巴掌拍掉了他的手。
“命该如此,没有什么好可惜的。错过了这次的机会,还有下次的机会。”凤明阳倒是看得很开。
阮伽南翻了个白眼。
确实如同两人所料想的那样,宫里的太医研制出了方子,在梨花村的村民身上试验过之后确定对疫病有效,皇上第一时间命太医出宫去了七皇子府。
知道这个消息整个七皇子府都是一片欢庆,府里的下人更是激动得哭了出来。他们终于有救了,七皇子府也终于有救了。
凤朝阳被疫病折磨了好几天,现在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用了太医研制出的方子,凤朝阳果然是很快就好了,只是被疫病折磨了这么多天,到底是有些虚弱了。不过确定身上的疫病已经好了之后凤朝阳还是带着阮若梨进宫谢恩了。
两人进宫的时间倒是刚刚好和凤明阳还有阮伽南错开,逢初一十五宫外的皇子都进宫向皇上和皇后请安的。离开长春宫之后阮伽南一时兴起,又去看了看十皇子,不过这次倒是没有逗留太久,很快就离开了。
皇上看到完好无缺的凤朝阳情绪也有些激动,两父子在御书房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而阮若梨在长春宫里谢过皇后之后就去了清妃的宫里。
清妃见到她好好的心里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她哪个不成器的姐姐前些日子还想进宫找她哭诉呢,她眼看就要临产了,担心会影响到了自己的胎儿,所以才拒绝了她的请求。听说她还回了贺家去求母亲呢。她虽然对这个姐姐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对阮若梨还是有几分真心的,平时不怎么待见她,但也没有想过真的要看着她出事。
当初听到说凤朝阳染上了疫病,而且阮若梨这个没脑子的不躲避就算了,竟然还凑上去,嫌命长了是吧,气得她差点就动了胎气。只是她那个时候月份已经大了,她自然不可能去冒险的,也只得指望太医院能尽快研制出方子来了。气怒之下甚至还恶劣的想着让阮若梨也染上疫病,让她知道厉害算了。
现在看到她安然无恙,她心里也可以松一松了。
清妃将阮若梨狠狠的责骂了一顿,阮若梨倒也没有反驳什么。
最后自然也说到了刚出生的十皇子。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十皇子已经张开了些许,不像刚出生的时候那样皱巴巴,红通通的,现在是白白嫩嫩,眼睛也可以睁开了,不过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睡觉。五官上更肖似清妃多一点,所以可以料想到将来长大成人之后也定是一个美男子。
阮若梨将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声音轻柔的哄着,时不时的低声和孩子说了一两句话,倒是温柔十足,身上也满是母爱的光芒。
清妃也只当她是也想快点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好巩固在七皇子府的地位。她也在一旁提点了几句,阮若梨虚心受教的听着。
一会儿之后清妃突然想要出恭,便让人来扶自己进去了,就只剩下阮若梨和奶娘在。
“奶娘,你去拿一个小皇子的玩具过来我逗逗他。”阮若梨突然吩咐道。
奶娘愣了一下,“可是娘娘吩咐小人不得离开小皇子半步……”
阮若梨眉头一皱,“这里又不是别的什么地方,担心什么。况且我可是小皇子的表姐,我难道还会害他不成?再说了,拿个玩具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奶娘迟疑了一下,见阮若梨的面色沉了下来才转身出去拿玩具了。
奶娘一走,就剩下阮若梨和她怀里的十皇子了。
她低着头望着怀里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嘴里正吐着水泡的十皇子,眸色晦暗不明,眼底似乎闪烁着一抹黑沉的光芒。然后她慢慢的从自己的袖笼里拿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放进了十皇子躺着的襁褓里,再用小被褥压着那块绣着精致花纹的布。最后若无其事的抱着十皇子轻轻的摇了起来,嘴里哼着歌调儿。
奶娘很快就拿了东西进来,看到没有什么异样的,小皇子也被逗得似乎很开心,她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清妃出恭回来看到的就是阮若梨拿着小玩具在逗弄自己的儿子,儿子似乎还被逗得很开心,发出了咿呀咿呀的声音,看起来真是和谐得不得了。她怜爱的目光落在十皇子身上,迟迟没有办法移开。
阮若梨逗弄了好一会儿十皇子,最后还是奶娘说要喂奶了,她才依依不舍的将十皇子交给了奶娘。
“姨母,十皇子真是太可爱了,长得又精灵,又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姨母就可以享福了。”阮若梨夸赞道。
最近清妃最喜欢听到的便是有人夸赞自己的儿子了,这会儿也不例外,立刻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阮若梨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起身告辞了。
临走前清妃还好心的将自己方才对她说过的话又说了说,提醒了她一下,让她捉紧时间怀上一个,不然等正妃进门就晚了。阮若梨自然是连连应是了。
阮若梨走了之后奶娘就抱着喂完奶的十皇子走了出来,清妃立刻怜爱的将十皇子抱了过来,舍不得撒手。谁也没有发现十皇子的襁褓里多了一块不应该存在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