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阮伽南她反射性的就露出了笑容,然后才注意到她身边的男子,笑容顿时一收。
凤明阳见状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毕竟是第一次见岳母,紧张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
“小婿拜见岳母大人。”凤明阳态度很是认真的对着白朗月行了礼。
阮伽南自然不会拦着他了,应该的嘛。
白朗月有些挑剔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毫不掩饰,道:“你就是凤明阳,伽南的丈夫?”
“正是小婿。”
“当初你和伽南成亲的时候我和阿雍都不在,所以我觉得你们的亲事不能作数!”白朗月面色不变却语出惊人。
不只是凤明阳,就是阮伽南都因为她的话而怔住了。
凤明阳万万没有想到岳母大人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否认他和阿南的亲事!这……
“娘……”阮伽南有些摸不准她娘这是要做什么了。
昨晚聊起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睡了一觉就变样了?
白朗月淡淡的扫了一眼凤明阳,同时伸手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和阿雍是伽南的亲爹娘,你们成亲的时候我和阿雍都不在场,也没有参与丝毫,这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妥的。况且你现在据说还被逐出凤歧国了,连宁王的爵位都没有了。你让我的女儿以后怎么办?我不怕实话告诉你,等我好起来之后我是要带着伽南回西羌国的。等回到了西羌国,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别说是一个了,就是十个,我都能替她找来!”
凤明阳觉得似乎有一支箭噗嗤一声射中了自己的心口,鲜血直流。
阮伽南心里也是惊讶不已。
回西羌国?这……什么时候决定的事?她没答应啊!
她低头疑惑的望着自己的娘。白朗月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阮伽南抿了抿唇忍住没说话。
“岳母大人,我不是被逐出凤歧国,我是自己离开的,我——”
“难道不是因为你给凤歧国的皇帝下毒,成了通缉犯才离开凤歧国的吗?你不要欺负我昏迷多年很多事都不清楚,所以就想糊弄我啊。”白朗月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我没有对父皇下毒。岳母若是担心阿南以后跟着我会吃苦的话,岳母你大可放心,我曾经发过誓,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然后和阿南共享凤歧国天下。”凤明阳正色的说道。
“哦?为什么是共享,而不是送给伽南?难道你不爱她?还是说你舍不得?”白朗月又问。
凤明阳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我爱阿南,所以才要和她共享。我们会并肩站在一起,而不是孤独的一个人站在高处,成为孤家寡人。我认为真正的爱是并肩前进,共同进退,而不是像您所说的那样,将阿南推向一个高不可及的位置,让她独自承受。”
阮伽南眼里闪过了笑意。
白朗月还没有开口宇文雍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你说的倒是比唱的好听。好话谁不会说,关键还得看作为!光说不练有什么用!”
凤明阳心里觉得自己今天的日子或许不会太好过。不管是岳父还是岳母对自己似乎都不太友好……他委屈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妻子。
阮伽南回了他一记带着爱意的鼓励眼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娘会突然对他发作,但是从昨晚的交流中她可以了解到她娘并不是那种喜欢无端干涉儿女事情的独裁母亲。而且昨晚她并没有说什么对凤明阳不满的话,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想法改变了,肯定是有什么打算的。她且看看再说。
如果她真的想无端干涉她的婚姻大事,无理刁难凤明阳,甚至是想拆散他们,毫无理由的,那她也不会因为她是自己的母亲就有所忍让的。她不是愚孝的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思想,更加不是木偶,任由人控制。
宇文雍走了进来,大马金刀的坐下,“以前伽南是娘家没人,没人撑腰所以很多事都可以随随便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本王是她的亲爹,她是本王的女儿,而且本王可以告诉你,她是本王唯一的女儿!所以她有资格高傲,挑三拣四,她不再是以前在燕京那个说高攀了你宁王的小丫头。所以,你若是将来想继续和伽南走下去,你就必须拿出诚意来!”
凤明阳和阮伽南同时被他某句话惊到了。以至于齐齐忽略了他话里的其他意思,关注点全在了那句话上。
唯一的女儿?什么意思?这唯一的女儿是指她是他心里唯一的女儿,是他放在心上的唯一女儿吗?
“父、父王,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唯一的女儿?”阮伽南有些懵逼,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宇文雍瞥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似乎对她之前一直怀疑自己对朗月的感情的行为感到很不满。
还是白朗月拉住了阮伽南的手轻声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至于其中的缘由,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告诉你,现在说的是你和凤明阳的事。”
“你也别怪爹娘多事,过去那么多年是爹娘亏欠了你,那是爹娘没办法。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不是没有娘家依靠的,你在燕京凡事都是靠自己,别人敢欺负你不就是觉得你娘家没有人吗?阮常康那孬种就不提了,以后爹娘会收拾他的。说起来你的出身比凤明阳要高贵多了,要说嫌弃,那也应该是你嫌弃他,不是他嫌弃你。”
凤明阳听到这急忙为自己正名,“娘,我可从来都没有嫌弃过阿南啊!”
白朗月淡淡的看着他,“你敢说你当初和伽南成亲的心思不是歪的?”
一句话就堵住了凤明阳要辩解的话。
阮伽南暗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头不语。
话说到这,其实她当时和他成亲的心思也是歪的,而且比他更歪!当初她可是抱着贪他家产当逍遥寡妇的目的和他成亲的……
“娘,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事已成定局。而且他对我也很好,所以……”
“不行!”白朗月断然拒绝,“阿雍是西唐的摄政王,当初他若是想,这西唐的皇帝都是他做的!还有西羌国,当初若不是我坚持离开,心思单纯,这西羌国将来的女皇就是我,而你就是皇女,等娘百年之后你也会成为女皇!怎么能这样轻易的就嫁给了凤歧国的男人呢?”
阮伽南身子一歪,差点站不稳。
女、女皇?皇、皇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娘……你、你是西羌国、西羌国的、的……”她话都说不齐全了。
“西羌国现在的女皇陛下是你的祖母,亲祖母!”她当然就是西羌国的皇女了,只是皇女并非只有她一个人,皇室之中的争斗从来就并不会少。
当年她就是想得太简单,觉得只要她不争,只要她安宁度日就不用卷入那些是是非非当中去。可是却没有想过,有时候不是她想要避让,别人就会退让的。她退了一步,别人却进了两步,将她逼得退无可退,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以前是她太傻了,现在她是重活了一次,清醒过来了。
凤明阳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前途也是一片黑暗。
为什么他的岳父岳母都来头这么大?压力真的好大啊!
“所以宁王殿下,你说我能就这样让我的宝贝女儿跟了你吗?”白朗月看着凤明阳问。
凤明阳深吸了一口气,神色一正,朝着两人深深的弯了弯腰,然后郑重的道:“小婿日后当以凤歧国江山为聘,重新迎娶阿南!”
白朗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笑着道:“这还差不多。你放心,我们也不是那等不开明的父母,只要将来你做到了你说的这些,我自然会风风光光的将伽南嫁给你。”
“明阳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更加不会辜负阿南!”而且这本来就是他的打算,只是现在说到明面上来了而已。
这样也好,也免得将来回到凤歧国,那些老顽固又拿阿南的出身说事。以后他倒是要看看谁还敢说阿南是乡野粗鄙女子!哼,他的王妃出身高贵着呢,谁都比不上!
说着说着一旁的宇文雍忽然想起了什么事,面色一阵怪异,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阮伽南,然后又看了眼白朗月。
阮伽南没有及时注意到他的异样神情,但是白朗月注意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宇文雍又飞快的瞄了眼阮伽南,白朗月很快就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了,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阮伽南一看这两人的神色就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主要是这两人似乎很喜欢给她大惊吓。
“怎、怎么了吗?”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是又要说什么吓死人的话吧?
凤明阳此时也是神情戒备,神经紧绷,浑身的寒毛似乎都竖起来了,总觉得自己的岳父岳母又要说出什么打击他的事来。
“咳咳,伽南,是这样的,我们好像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了。”宇文雍神情有些尴尬,闪躲的握拳轻咳了一下说道。
阮伽南眉心突突的跳了跳,“什么事?很重要吗?”
宇文雍想了想点了点头,“确实很重要。”
阮伽南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你们说吧,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而又需要我知道的,你们一次性说了吧,免得我再三受到惊吓。”
就算她心理承受能力再强,这样再三惊吓也是支撑不住的,毕竟是肉眼凡胎之人。
“朗月,还是你说吧。”
白朗月倒也没有推辞,看着阮伽南道:“你……你还有个哥哥,在西羌国。”
阮伽南:“??”哥哥?
凤明阳:“!!”大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