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别墅,许呈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宁窈那张牌桌上,除了宁窈以为所有人脸上都贴着白条,林七涯被贴得最多,眼睛都要给遮没了。
这一看就是输得裤子都快没了,许呈毫不客气地跑过去嘲笑了他一顿。
宁窈打牌打得正开心,还想把方汝清一起拉下牌桌,其他几个人纷纷抗议,“靠,谁不知道你姐弟俩赌场无敌,一场绝不能同时有姓宁的和姓方的,不带这么搞我们的。”
方汝清也没想打,他指了指正和林七涯斗嘴的许呈,“他困了,我带他先去休息。”
宁窈看了许呈一眼,咧了咧嘴,让方汝清把耳朵凑过来,她得意地压低声音,“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傻子看你多喝两杯酒就心疼得不行。你们刚刚去哪里逛了?”
“没去哪儿,随便走走。”方汝清眼中也带着点笑意。
宁窈笑了一声,抬高了声音对许呈说道,“许呈,你要是困了就和汝清先睡吧,楼上有房间,你和汝清睡走廊最里面那间。”
许呈正在揪林七涯脸上的白条玩,闻言也没多想,这别墅里房间虽然多,但是在场二十个人,总有人得挤一挤。
他跟方汝清本来就熟,睡一间很正常。
然而等许呈和方汝清都上楼了,林七涯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宁窈,你不是把隔壁也租下来了吗?房间应该够吧。”
宁窈又胡了一把牌,漫不经心道,“我还和袁茜茜睡一间呢,感情好睡一间怎么了。别哔哔了,你又收获一张白条了,贴上!”
许呈并不知道楼下发生了怎样的对话。
他洗完澡换上睡袍,滚到床上的时候还对着方汝清笑,说道,“最近咱俩好像总睡一床,都快睡成室友了。”
方汝清正在擦头发,不冷不热看他一眼,“你和室友会睡一张床?”
“倒也是,”许呈把被子拉过来,严严实实盖住自己,“那我们像什么,夫妻?”
他说完自己就笑了,乐颠颠地钻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你别说,你要是个女生,我可能都不追你姐,改追你了。”
方汝清擦干了头发,但还没吹,额头上略带潮湿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他问,“也就是说,必须是女生,你才会动心吗?因为我姐是女生,你才追她?”
许呈好半天没说话。
他钻在被窝里,像是睡着了。
方汝清也没准备要个结果,他站起身,把头发随便吹了下,就也躺到了床上。
而等方汝清闭上眼睛许久,看上去早就入眠了的许呈才偷偷摸摸睁开了眼,房间里的灯已经熄灭了,可是一片朦胧夜色里,他还是能看见方汝清脸部的轮廓。
他的视线落在方汝清的唇上。
温热的,柔软的。
他几个小时前才吻上去过。
许呈毫无征兆地嘀咕了一句,“也不是。”
他不知道自己这句“也不是”是在回答什么,瞪着眼睛看了方汝清一会儿,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早上,许呈和方汝清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别墅里大部分人还没有醒。
宁窈和袁茜茜倒是起来了,两个人穿着花色一样的睡袍,坐在沙发上咬着三明治。
许呈乍然间看见宁窈素面朝天穿着睡衣的样子,还有点无所适从,只是打了个招呼,倒是方汝清一巴掌拍在他姐的肩膀,“让一让。”
宁窈的腿搁在茶几下面,挡住了他们的路。
“啧,”宁窈收回腿,白了他弟一眼,“你怎么这么粗鲁,你这样是会注孤生的你知道吗?”
方汝清从桌子上倒了杯橙汁,递到许呈手里,眼皮也不抬一下,“不用你操心。”
许呈眼神茫然地看着他们姐弟互怼,这一天一夜的相处,可算是让他发现宁窈的本性了,外表明艳的淑女貌似都是假象,大杀四方性格奔放的女赌徒才是真的——他听说昨天宁窈拉着人打牌到半夜三点,也亏她早上起得来。
许呈一边想,一边咬着吃西多士,嘴角边上沾了一点炼乳,方汝清瞧见了,就轻轻帮他擦掉了。
见许呈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方汝清忍不住觉得他可爱,又摸了下他的头。
宁窈幽幽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手里的三明治散发着狗粮的清香,噎得慌。
她把头往袁茜茜肩膀上一趴,说道,“我觉着我也要找个男朋友了,还得赶在我被我弟气死之前。”
直到傍晚,别墅里的这一群人才各回各家,许呈是坐着方汝清的车过来的,也是坐着方汝清的车走的。
然而方汝清把他送到公寓楼下,许呈眼看着自己的公寓楼越来越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