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总有说不完的大道理,这些道理她从小听到大,有些不可否认是有用的,可有些就是纸上谈兵,让她看,她要是能看会了还用得着他教?
“一古真人不是只有你一个徒弟吗?那织造院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几十人画图,几百人做,他们不也都会机关术吗?”
“谁跟你说会画会做就一定会机关术了?”
难道不是吗?
“师傅的第一堂课......”祝观良拿起一张画好的图纸给她举例,“基本原理这些,但凡是个工匠都能看懂,如果是这样的话,机关术岂不是人人都能学会,那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那重要的是什么?”
“机芯,不同的武器,比如机弩跟机关人,其实都是有机芯操控,我设计机芯,画师切记形状,最后再由工匠做出来。”
难怪她之前一直未能窥破其意,原来机弩那么个小小的玩意儿里面是有机芯控制的,看来这机芯才是关键。
不过祝观良的图纸太难懂,线条精密且复杂,她看的眼花缭乱,不自觉就凑近了,想要观察的更仔细些。
头发从肩背散落,一绺垂落在祝观良脸侧,西窗有风徐徐吹进来,发丝扫在脸上痒的很,也扰的他心猿意马无法专心,一连画错几条线。
“好好研墨。”
“在磨呢,一直没停。”
六月中的天,已经很热了,他抹一把额头,手背上几滴汗,终于燥.热难耐站起来,“出去透透气。”
这才坐了多一会儿,一张图都没画完就要出去透气,这么三心二意可怎么行。
他自去他的,周乐平可没打算走,他走了,她正好可以一个人在这儿研究,说不定也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呢。
祝观良走到门口见她没跟上来,负手回身静静看着她。
周乐平浑身不自在,一抬头,见祝观良目光灼灼盯着她看,翻图纸的手一顿,“师傅还有事?”
他又是那副“看我脸色猜心情”的样子,一言不发。
周乐平晓得他没好屁,只能讪讪收回手,悻悻跟过去。
“正好也陪为师出去走走。”
“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她道,“是你想出去走走又不是我想出去走。”
“那就随便走走。”
也没叫马车,周乐平跟在他身后一道出了门,沿着长街一直走,出了街口才算热闹起来。
五皇子一个人住一条街,为了清净,也为了方便,坐马车不觉得远,但是走路就费劲多了,加上天又热,她脚又开始犯毛病,祝观良回头的时候她已经落下了一大截。
周乐平撑着膝盖缓劲儿,还对他摆摆手,“不用等我,我跟得上。”
女人偶尔逞强,倔强的惹人心疼惹人爱,但要是一直逞强就不可爱了,会显得男人没有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