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怎么......”她不耐烦强调,话还没说完,祝观良一张脸倏然在眼前放大,她再心虚的咽口气,侧身躲了,“睡觉睡觉
!”
祝观良沉吟片刻,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周乐平已经装模作样鼾声如雷,他也只能叹口气,然后袖手离开。
周乐平听到关门声这才松口气,立马掀开被子坐起来,一面拿袖子扇风一面咬牙。
不知道她现在的决定对不对,但愿没错吧,不然这可亏大了。
祝观良活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年头一次做春光旎旎的梦,一梦醒来大汗淋漓。
外面婢女在敲门,问要不要现在进来帮他更衣洗漱,他说不用,抖抖衣襟灌进一丝清晨凉意,扶额重新躺会床上,掀开被子看了眼自己,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妖精。”
周乐平这一觉睡得也不好,梦里她被众人唾骂,被戴上枷锁押进马车,周围百姓有扔菜叶的,有不嫌心疼往她脸上砸鸡蛋的,嘴里都在骂,“叛徒!叛徒!”
她被拉到菜市口问斩,赵时谦亲自监斩,令箭扔下去,一个“斩”字脱口,她醒来时一身冷汗。
能做的太过真实,真实到她摸摸脖子,确定脖颈子跟脑袋没分家才算松口气。
外头婢女推门进来,洗漱的水送来,又拿了几套新衣裳给她,“殿下说天越来越热了,让人给姑娘做了几身新衣服,既然姑娘醒了,就换上试试吧。”
周乐平惊魂未定,哪有心情试什么新衣服,让人把衣服放下,冷水洗把脸,长出几口气才算冷静下来。
夏天的衣裳都比较清凉,不用里三层外三层的穿那么多,布料也大都以蚕丝为主,清爽凉快,配以粉绿,看着就凉快。
她在穿衣打扮方面不是很上心,随便挑了一件,头发照旧绑成个高高的马尾,连簪子也不戴一个,就这么出门了。
这几天祝观良一直没得闲,现在单甯平安回来了,他应该也没那么多事了,耽搁了这么久,应该是时候教她机关术了。
祝观良在吃早饭,一碗粥搅和了半天才懒懒送进嘴里,他还在被昨天那个梦困扰,正巧见到一身清凉打扮的周乐平,险些被米粥噎到。
一旁的婢女很有眼色的立马倒了杯水过去,他喝口水,帕子擦擦嘴角,不自觉皱起眉,“怎么穿成这样?”
周乐平无辜的很,“这不是你让人给我送去的衣服吗?说天热了,你让人送的你不知道?”
这衣服好看吗?好看!穿在她身上好看吗?好看!
但是......
恰恰是因为好看,把她身上那些能拿得出手的优点都衬托出来了,所以才显得......不那么得体。
衣服长度刚好到她脚踝,但她一走一动,脚踝若隐若现,更加引人遐思。
“我没让人给你送过衣服。”
她卷起袖子,咬着包子含混道,“那就奇怪了,不是你让人送的难不成是有人打着你的名义送的?”
祝观良把给周乐平送衣服的婢女叫过来,婢女也奇怪,“不是您送的吗?今早有尚衣局的姑姑来送衣服,说是你让人做的,府里除了周姑娘也没有别的女眷,不是给周姑娘的那是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