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先对一句: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出自秋瑾的《鹧鸪天》,下一句就要以“鸣”作头,接上下一句。
初开始总是很容易的,立马就有人接:名筝金立柱,素手玉房前。
一个一个,但祝观良这儿的时候是一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对“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然后轮到周乐平。
周乐平绞尽脑汁想了想,表情有些为难,旁边不少人开始起哄,让她对不上来就放弃算了,少一个人竞争他们就多一分胜算。
“梅花竹里无人见,一夜吹香过石桥。”
计时的鼓声落下最后一声之前,她脑袋里总算是蹦跶出来一句诗,险险对上,蒙混过关。
祝观良泯然笑道,“肚子里还有些文墨。”
她强装镇定,“废话,好歹也被逼着背过不少诗,若是一句都对不出来,岂不是太丢脸了?”
飞花令接着往下传,传到章婴宁这儿的时候,她摆摆手,清清嗓子,故意压低声音装深沉,“我们兄弟二人只凑热闹不接飞花令,对花魁也没兴趣。”
这声音是故意压着嗓子说出来的,不像男不像女,且听着有些熟悉,祝观良跟周乐平齐齐回头看,虽只一个背影,但也足够他把人认出来了。
周乐平笑道,“你这个妹妹怎么也来凑热闹,她旁边那个应该就是姜铎了吧。”
祝观良微微蹙眉,回过神来,表现仍旧轻松闲适,“应当是跟我们来的。”
“跟你来的,是你硬要拉着我逛青楼的。”周乐平再看过去一眼,问,“你不去管管?”
“只要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随她。”
他都不管,周乐平更不好说什么了,继续留神飞花令进度,就这么险险轮了两三回,不少人已经接不上淘下去了,可千城姑娘仍旧泰然自若,让人不得不心生赞叹果然是位奇女子。
再次轮到周乐平的是一句“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她指尖敲着桌面,来来回回来来回回,此时已经与花魁没什么干系了,她纯粹是想跟祝观良争个胜负,但“离”字还有什么诗能接呢?
“可要我给个提示?”
“不用。”
鼓声敲的她心烦,又是赶在最后紧要关头,一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再次赶在鼓声前说出来。
一连几次都是如厮惊心动魄,不过她对自己的表现却很满意,拍着胸脯道,“花落谁家犹未可知,你可别得意的太早。”
终于也到了她放狠话的时候,只是这狠话才放出来没多久,飞花令再轮到她的时候她却接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