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挺意外的,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回来帮我。”
她勉为其难道,“谁让
我人美心善呢,你怎么说也是我师傅,我要是眼睁睁看着不管你,那不跟欺师灭祖一样了吗?”
“不管怎么样,你能回来我很高兴,至少说明,我一片真心没有白费。”
周乐平牙齿发酸,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那是不想欠你的,这辈子最讨厌欠人人情。”
“是吗。”他唇角的笑凝固住,“就一点也不担心我?”
“没有。”她眼睛看来看去,始终无法定格在一处,“说......说好了,三千两银子,不能赖账。”
人说谎的时候,装的再好,眼神还是会泄露秘密,她说不担心的时候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四处飘荡,说话也有些结巴,很明显是在说谎。
她性子好强,祝观良猜她应该从未对谁明确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在赵国出征要离开的时候,她分明有很多话想跟周乐麒说,但到了也没说出口,一声保重道出千万种心绪,再多她也说不出口。
更何况是对自己说担心的话。
周乐平拧巴别扭,“我担心你”四个字,想听她亲口说出来,至少眼下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也知足了。
“为师如今腿脚不便,还望徒儿能做一回拐杖,借我半边肩膀靠一靠,从这太医署里走出去。”
周乐平看着他,轻轻抿唇,“哎呀,您老人家伤的这么重,干脆就留在宫里休养吧,来回折腾的,对伤口也不好。”
“我这个人择床,换了地方容易睡不着,皇府虽不大,但是我那张床榻睡起来香软无比,离了它,我怕不能好眠。”
以前怎么就没听说他有这个毛病呢,还香软无比......周乐平猛然反应过来,再看他一脸莫可言说的表情,当即就明白过来了。
那张床上发生过什么他们都知道,如今他又提起分明是故意的!
“皇宫也是你的家,自己家还择床?依我看,这毛病都是惯出来的,睡上两天不喜欢也习惯了。”
祝观良拉住她的手,借力坐起半个身子,“你说最不喜欢欠人人情,想想你当时受伤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每天亲自服侍你泡药浴,喂你喝药,给你涂药,闲了还带你出去晒太阳,如今不过让你做我一回拐杖,扶我走一段路你就这种态度,这便是你还人情该有的态度?”
周乐平防不胜防,哪能想到自己那一句话反而成了给他拿捏的把柄,还人情还人情,他当日照顾自己如此......细致,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自己当然也不能太差。
没办法,她只能充当拐杖,把祝观良扶起来,架起他胳膊挂在自己脖子上,半个身子都用来给他借力,一只手从身后搂住他的腰,扶着他慢慢往外走。
门口的太监宫女见状露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忙上前道,“殿下,您怎么起来了?您的腿还没好,怎么能下床呢?”
“无妨。”他抬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可告诉夫人,回头等夫人问起来就说我自己走的。”
宫女为难的看着他,“可是殿下......您的腿......夫人走的时候吩咐过,让您在宫里修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