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自榻上醒来,赤脚在殿内来回踱步,妤夫人睁开眼睛看着他,幽幽叹气,“老大跟老五都在,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实在睡不着就着人进来问问消息吧。”
“我只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丞相为何要反?又为何非要借着老大的名义?”
妤夫人下榻取过外衣给圣人披上,宽慰道,“自古以来,那些造反的乱臣贼子哪一个不给自己找个借口?或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或是说昏君无道,其实都是为了听起来好听,毕竟谁都不想担着骂名做皇帝,按说皇位应该是老大的,可老大无心皇位,你又表现得偏袒老五许多,这可不就给了人可乘之机吗?”
圣人蹙眉摇头,“不对,我总觉得这当中或许还有什么隐情。”
妤夫人说他想太多,“有什么明天一早审审就知道了,先传人进来问问情况吧。”
姜丞相中箭而亡,其余部众也都被擒,这一场谋划数年之久的叛乱,不过两个时辰就如散沙般散了。
姜轼跟姜铎守着姜丞相的尸体,单甯坐在姜轼身旁,又咳嗽起来,最后索性躺在地上,手拳在唇边,望着头顶滚圆的一轮月道,“第二箭原本是能射中我的,但丞相故意松了劲,所以箭没射中我便坠了地。”
抬手拍拍他后背,“你不该来这儿。”
姜轼脸上的泪已经干了,表情怔怔的,“今晚不来,明天也会有禁军来抓,横竖都逃不过,迟早不过一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单甯郑重如是道,“你跟姜铎从头到尾都不知情,也并未参与其中,丞相死则此事终,你们应该活着。”
姜轼摇摇头,“殿下不用替我开脱,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知道,真正无辜的是姜铎,我明明知情却没有阻拦,一样该死。”
姜铎不可置信的扭头看着他,“哥你说什么胡话?难不成想丢下我一个人去死?父债子偿,我也是爹的儿子,这件事我亦有无法推卸的责任!”
姜轼拍着他的肩膀,虽无言,但又好像道过千言。
单甯躺了一会儿站起来,叫来两个士兵,“把他们两个先押下去,待明日上朝时交给皇上再审。”
姜轼顺从的被绑起来,顺从的跟着士兵离开,再又别扭的转过头,用仍旧饱含泪水的眼睛看着他,“务请殿下保重身体。”
单甯擦干净唇角的血迹,笑应,“会的。”
今晚动静闹的这样大,未及天亮几乎就已经闹的人尽皆知,最先坐不住的当然就是章婴宁了,姜丞相造反,姜铎必定会受牵连,于是听到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到了祝观良府上。
祝观良不在,管家引她去见周乐平,她冒冒失失闯进门,眼睛红红,看来已经哭过一场。
“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