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观良处理完手上的折子打算回去找周乐平一起用晚膳,可他都回去了周乐平居然还没回来,问起宫里的宫女,说早上出门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方才派人回来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就这么一件事本以为赶在傍晚之前就能处理完,没想到一耽搁就是这么久,祝观良左右也是坐不住,就想着换身衣服去看看。
他一个人微服出宫不让任何人跟着,本来想省点儿派头省点儿麻烦,可路过小园子的时候还是让人认出来了。
认出他的是禾贵嫔,远远看着像他,可又奇怪他身边怎么没人跟着,穿的衣服也不对,走近了才敢确认,于是又惊又喜的上前请安,“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
身份变了,称呼跟礼节也随之改变,但是周乐平对他的称呼却没怎么变过,仍旧直呼他大名,更是从来没有自称为臣妾过,于是这两个字在他听来陌生又别扭。
禾贵嫔没得他允许不敢起身,祝观良泯然一笑,虚扶她一把,“起来吧。”
他着急走,于是抢先一句话把人堵死,“时候不早了,外头凉,早点回去歇着吧。”
禾贵嫔因为他这一句话心花怒放,但除了进宫那天她这是第一次得见圣颜,大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错过,于是亲切的上前去挽住祝观良的手臂,抱着蹭了蹭,“皇上,臣妾看您行色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祝观良身边的女人,只要不作死,不自己上赶着找抽,他是不给黑脸的,他对女人的好脾气是他娘一手教出来的,尽管不耐烦,但脸上还是很看的过去的,“朕的事你也管?”又在禾贵嫔手上一握道,“怪凉的,回去吧,过两天朕去看你。”
禾贵嫔被他一握,半边身子都酥了,顺杆爬道,“遇都遇上了,皇上不如现在就随臣妾去歇息吧,也好让臣妾好好儿伺候您。”
祝观良不动声色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今天不行,皇后在外头帮朕办差,朕得去接她。”
禾贵嫔一张小脸儿瞬间垮了下来,“皇后出宫的时候身边无人随行侍候吗?一国皇后,任谁也没有胆子敢不敬,皇上宽心,皇后肯定一会儿就回来了,再晚就宵禁了。”
祝观良唇角轻扬,在笑,但却不是笑,“朕不放心啊,必须亲手把人接着了才能安心。”
“回吧,不是想让朕亲自送你回去吧?”最后一句仍旧温柔语气,但禾贵嫔不傻,已经能分辨出这一句当中的警告。
禾贵嫔立马道,“皇上慢行,臣妾告退!”
出了宫门上了小轿,外头的侍卫很自觉的跟他说着织造院的消息,“审了一天,图纸也看了,东西也检查了,账本翻来覆去的也对过了,拢共揪出来四个人,娘娘晚上吃了一只烧鸡,才喝过茶,账房憋不住全撂了,这会儿又重新对账呢,四个人都关起来了。”
“也没多少事,怎么耽搁到现在?”
侍卫道,“娘娘等他们自己招认,但那几个人嘴都硬,审没多久,就是等的时候长了些。”
祝观良赶到织造院的时候周乐平又在吃,一盘点心,她手里端着,一边吃一边指挥人搬东西数银子,残次品挑出来一堆,她看着闹心,
下令一把火烧了,让所有人都站在那儿看着,语调漫不经心却掷地有声,“该罚的跑不了,蛀虫我挑出来了,你们谁以后要是敢学他们做这样没用的垃圾出来,要么自己贴钱补上,要么就去牢里蹲一辈子,别拎不清自己往绝路上走。”
所有人都唯唯诺诺的说是,见识过她的手段,就算有胆大的还敢再犯下次也得掂量掂量了。
祝观良站在人群外看着,嘴角抿出个笑来,也不知道谁注意到他喊了一声“皇上”然后呼啦啦跪倒了一堆人,周乐平扭头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祝观良旁若无人走上前,端走她手里的吃食放回到桌上,“晚上少吃点儿甜的,对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