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娘的差一点儿眼泪都让她逼出来了,看她戒备的这样儿,只能接过帕子重新蒙住口鼻,“我走了谁给你看病呢?”
可周乐平还是不敢靠近他,远远的把手递给他,连他想坐到床上来都被她喝止。
不怪太医之前查不出来把这当做普通风寒对待,就是她病了这么多天,现在的脉象都不大能看出来异常,若不是高热持续不退,又有不少伺候的使唤宫女同样出现高热症状,真就跟普通风寒没差别。
“这几天都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周乐平遮住脸,声音含含糊糊,“出宫就只去过织造院,也只跟宫里的人还有织造院的人接触过,别的......”
她想到了傅尚书,左右一思量,还是隐瞒了。
这些话也从玉娇那儿得到了证实,但祝观良并不全信。
玉娇每天都跟着周乐平寸步不离,若是她没有背着玉娇见别的什么人,为何只有她病了,玉娇却好好的?
他只在心里怀疑,并没有当面戳穿,她不说肯定是有原因的,疑问存在心里,出了这个门单独把玉娇叫过去询问。
玉娇也想到了傅尚书,但是傅尚书并未传出染病的消息,而且当日见傅尚书她也在场,她没事,那就说明跟傅尚书也没关系。
若是把傅尚书说出来,祝观良再追问周乐平跟傅尚书说过什么,不说是抗旨,说了他们之间一定会产生嫌隙。
于是仔细考虑之后,玉娇也选择了隐瞒。
如果真的是时疫,那就一定要弄清楚源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时疫难以治愈,一旦患上基本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周乐平清清楚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后果,想起当年军中爆发时疫,大火持续不断的烧了一个月,都是死去的士兵的尸体,一旦发现有人感染,就隔离开,因为无法治愈,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死去。
她想不通自己怎么会染上时疫,傅尚书?如果是他应该比自己先发病,可她是病之后才见过的傅尚书。
怎么也想不通,她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觉,最后被人叫醒,一看是祝观良,立马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玉娇点了一把艾草正在到处熏,祝观良捉住她肩膀,蹙眉郑重问,“前几天去织造院有没有跟刚从赵国回来的匠师接触过?”
她浑浑噩噩点头。
“下午的时候织造院来报,说有几个从赵国回来的匠师死了,死前跟你的症状相似,是......时疫。”
她现在无比清醒,“那就是从赵国回来带的病,他们是去给赵鄧送东西,那这么说......”
祝观良点点头,“才收到赵鄧的来信,军中的情况更严重。”
“好端端的怎么会染上时疫呢?”
祝观良比她更害怕,紧紧握着她的手,说是在安慰她,其实更像是在自我安慰,“一名有办法的,你别担心,我会治好你的。”
周乐平把他的手拿开,“你别过来了,你现在就走,以后也都别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