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啃着磨牙棒,口水蹭的满手满脸都是。宁妃手上恰好捏着帕子,便去给他擦,又笑着对周乐平道,“娘娘没听见,刚刚太子殿下喊母后来着。”
周乐平目光往下一沉,勉强笑笑,“是吗?可是晚了一步,要不就听见了。”
她听见了,门外就听见了,只是不想承认自己什么都听见的同时也什么都看见了。
宁妃察觉到她情绪,低下头,有些委屈道,“既然娘娘回来了,那......”她对祝观良一福身道,“臣妾就先告退了吧。”
这么说好像周乐平多容不下人似的。
祝观良一手抱着冬至,一只手虚扶了她一把,“朕方才不是说了动皇后回来一起用膳,你今日辛苦,要走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宁妃看了眼周乐平,周乐平笑道,“反正也到饭点儿了,留下一起吃吧。”
“谢皇后娘娘恩典。”
席间她看到宁妃受伤的手指,顺口关心了句,“手怎么了?”
宁妃满不在乎道,“太子殿下不小心咬的,皇上已经绑臣妾处理过伤口了,不碍事。”
祝观良便又想起来问她,“乳娘说冬至也经常咬你,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没流血,也不是很疼,这点小事不值当说。”
她说的是自己,但说完又想到宁妃的手,便意识到方才那句话大概有映射之嫌,又跟她解释,“我不是说你,你都流血了,看来咬的不轻。”
宁妃嘴上说没事,但很快低下头,连夹菜的动作都拘束不少。
饭后宁妃起身告辞,周乐平让玉娇出去送,镜前散了头发准备去洗漱,一站起来却正好撞进祝观良怀里。
“我看你有点不大高兴。”
她哪肯承认,“没有啊。”
“我回来时正看见冬至咬着宁妃的手不松,伤的还挺严重,就帮她上了药。”
周乐平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您行行好,我累一天了,想早些歇了。”
祝观良微微侧身让出路,另叫人备热水去了另一侧偏殿沐浴。
等他洗完回来,周乐平已经躺下睡了,殿内只有床头留着一盏灯,灯火摇曳,昏暗不明。
他曲腿靠坐在床头,轻叹一声,轻轻戳了她一下,“眼下朝中想要找出一个有本事能掌管织造院的人不容易,若非完全信得过的人我不放心,所以只能劳你辛苦了。”
周乐平没睡,背对着他嗯了声。
祝观良握住她一侧肩膀,“近来可有什么烦心事?我看你今日情绪不高。”
“没有。”她说,“就是累了。”
“看见我帮宁妃包扎不高兴了?”
“我像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吗?再说了,今日是我请她来帮忙照看冬至的。”
祝观良躺下来从身后抱住她,“我能感受到你不开心,可又不愿意说,真头疼,让我猜吗?”
周乐平扭头看着他,“猜什么猜?没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