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搓着手，低着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祝观良看见周乐平眼中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他不由得加重音量，又问了一遍，“说话！果真骗皇后了？”

周乐平忽然走过去，两只手捧起李长生的脸，一字一句的问，“你娘呢？”

李长生看着她，听见她这么问，眼泪忽然决堤，“我娘......我娘她......死了。”

祝观良把周乐平拉回来，不知道从哪儿掏出的帕子，帮她擦擦手。

然后又听见她问，“怎么死的？”

玉娇安慰着李长生，“别怕，告诉娘娘，你娘之前不是还好好儿的吗？怎么忽然......”

李长生狠狠擦着眼泪，“我娘......我娘生病，皇后娘娘赠银给我回去给娘找大夫，我以为娘会好起来，可是我再回去看她，却病的越来越重，金库说是我爹拿了娘的看病钱出去堵，后来我把钱藏起来，只告诉娘在哪儿，没过几天我又回去......”

他说到这儿忽然双目猩红，恨恨道，“我看见我爹用枕头蒙住我娘的脸，问她把钱藏在哪儿了，我娘不肯说，他就不放手，我......我去厨房拿起菜刀，我......我杀了我爹，可我娘也被他闷死了，我杀人了，我亲手杀了我爹，所以才不敢承认。”

他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是为了救他母亲，但也的确杀人了，他怕自己也会死，所以宁妃不管再怎么拷打他都什么都不肯说。

李长生说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我愿意偿命，但我没有骗皇后娘娘，娘娘是个好人，她还帮娘看病，奴才无以为报，请皇上明查！”

祝观良转头问周乐平，“你去看过他母亲？”

周乐平转身盯着宁妃，“我又不是傻得，皇上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确定他说的是真的，没有去看过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给他那么多钱？剩下的宁妃也不用查了，给谁钱给多少本宫都记得清清楚楚，以后有不懂得就来问我，别好像本宫故意为难你给你找事儿一样。”

宁妃跪在她面前，一叠声认错，“娘娘恕罪，臣妾也是为娘娘着想，一时心急，所以才......”

然后委屈巴巴的拽着祝观良的裤脚，“皇上，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臣妾也是想把每件事都做好，臣妾知道错了。”

“之前的账本确有记得不清楚的地方，但本宫绝对没有克扣或者多拿过什么，宁妃尽管查，若是查出本宫有一点问题，这个皇后我让给你当。”

宁妃更惶恐了，“娘娘，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您真的误会了！”

祝观良被哭的心烦，“得了，起来吧，以后你只管别处的就行，皇后宫中的所有事务都用不找你操心。”

接着又问周乐平，“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李长生弑父却有不对，但是情有可原，倘若换做是我应该会跟他做同样的选择，我想继续把他就在瑞春宫。”

祝观良从来没觉得这小太监这么碍眼过，烦躁的一挥手，对李长生道，“皇后都这么说了，还不快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