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观良从她进来开始到现在好像才注意到她,轻飘飘道,“不用,皇后没让你走你就留下吧。”
周乐平递给祝观良一张折子,“皇上说的那几个人我都见过了,钟蔚然颇有才学,但是对机关这些一窍不通,且他只要一开口,在织造院里轻则得罪人,重则被人打上一顿扔出来,不合适,剩下的有兵部侍郎,还有工部赵大人,都不合适。”
祝观良合上折子,“就没有一个你看上的?”
“织造院是个比较特殊的衙门,依我看,与其从外面找人不如就从织造院内部提拔,既熟悉章程,上任也能能驾轻就熟,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你这么说,心中可是已经有人选了?”
“是,织造院提造李阔。”
祝观良点点头,“你看上的人不会差,回头让他来见我,若真如你所说,就让他去顶院正的缺吧。”
宁妃听他们一口一句你啊我啊的,心里其实很羡慕。
对别人,祝观良总是自称为朕,只有在周乐平面前才说我。
周乐平也是,很少叫他皇上,也几乎不怎么自称臣妾,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像是寻常夫妻一般,亲切的让人想插一脚都不知道该从何下脚。
该说的说完了,周乐平扭扭脖子站起来,“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这两天总觉得不舒服,一会儿得去一趟太医院找个人给我按按了。”
宁妃咬咬牙,正要说去帮她按按脖子,祝观良已经先站起来了,“这点小事用不着去太医院,哪儿不舒服我帮你。”
周乐平道,“你不是正忙着呢吗,回头再说吧,我先走了。”
“不忙,来都来了,顺手的事儿。”
他抓着她手腕,让她坐下,手法娴熟,拿捏准确,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她特意赶来帮他按摩疏松,结果周乐平一句话他就纡尊降贵亲自去帮她按,自己好像是多出来的,完全不被放在眼里。
再待下去就太没有眼力价儿了,宁妃福身道,“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祝观良抬头看了她一眼,“回去好好歇息。”
怎么说呢,宁妃听见这句话忽然不知道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心酸。
周乐平累了他亲自上手伺候,她累了他只有一句回去好好歇息。
但有总比没有强,至少他还惦记着嘱咐自己一句。
宫女在门口等她,见她黑着脸出来,不免担忧,“奴婢刚刚看见皇后进去了,您没事吧?”
一直到走远了宁妃才恨恨咬牙,“这个周乐平还难对付的很,我做什么她就有模有样的学什么,手段更加高明,若即若离的,偏偏皇上还很吃她这一套。”
宫女直劝,“您都忍了这么久了,切不可半途而废,皇上现在对您已经有所改观,您一定不能放弃。”
“是啊,在宫里一辈子这么长,没有点儿指望怎么能活的下去,再说了,我们手里还有太子,皇上无儿无女,谁能得到太子谁就能为所欲为。”
宁妃走后,周乐平松松脖子站起来,“那么多折子要批复呢,挺忙的,我就不打扰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