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观良到了赵国后先派人秘密送了封信给白镭,说正派人去救他闺女,孰是孰非让他一定要看清楚,做忠臣本身没错,但也要看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你的一片忠心。
信送出去后便是等待。
他这一路上想过无数种可能,当然也想过赵时谦最后给他送回来一具尸体这种可能,这种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一想到这儿他就恨,恨不能现在就下令铁骑踏平整个赵国。
开始和谈这天,祝观良跟赵时谦面对面坐在一起,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分别以祁国皇帝跟赵国皇帝的身份坐在一起说话,桌上的小灶滚着茶水,祝观良看起来云淡风轻,抿一口,甚至还赞了句好茶。
赵时谦手里拿着烟枪,在桌子上磕了磕,何时弼上前帮他点燃。
“我看你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担心周乐平的样子,好像让你割让二十城你也不是很心疼。”
“担心未必要写在脸上,你不就是想看我着急难过向你摇尾乞怜的样子吗?那种事做做梦得了,到死你也别想看见了。”
赵时谦不信,“是吗?”
“二十城,文书大印都在这儿了,还有你要的银子,织造院内的缺也安排好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怎么知道我把东西都给了你之后你会把周乐平活生生的给我送回来?万一是个死的呢?”
赵时谦笑笑,“你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吗?现在不是我在跟你打商量,是你得求着我来,不过你要是舍不得这点儿东西,那就全当我什么都没说。”
“这点东西还不至于舍不得,但你也得看清楚一点,我虽然一直以来都在帮赵鄧,但并不代表我能让我的人为了他去送死,你埋得那些炸药,最后葬送的只会是自己人跟赵鄧,我与你的交易只是因为周乐平这个人,她要是死了,到时候你跟赵鄧两败俱伤反而方便我杀你。”
他打量一眼赵时谦,“我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活不了多久了,不过你应该更想看我死在你前面,那可惜你得失算了,你儿子不是快出生了吗?周乐平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让你们老赵家断子绝孙信不信?”
赵时谦脸色倏然一变。
这种事不能让步,一旦让步就会让他有种凌驾于人的错觉,以为真的捏住他命门所在了,祝观良站起来,神色悠然道,“看来你是真的打算杀了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在好好考虑考虑,毕竟我们现在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还是好好儿做生意的好。”
祝观良一杆烟抽到尾,站起来的时候晃晃悠悠,他不知道祝观良这般胸有成竹是因为什么,但是他这样却实打实的让人厌恶。
回宫后他又加派了人手看守周乐平,值比关键时刻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大战前夕,任何一点小的差错都有可能招致兵败。
白镭还在犹豫,他这个人固执又坚持,若是他答应了祝观良,那就等同于叛国,可是一想到他女儿被挟持,一个依靠挟持来让将士戍守城池的皇帝,这样的国家真的值得他付出生命去保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