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的血案经过不到十分钟,因前些年聂隐大病一场,欠了不少钱,家里一直在还债,靠聂隐父子俩帮人做事打短工赚钱,一直到最近才还清,所以经济条件一直很窘困,这回出了大事,急需要钱用,聂母才央陈传打电话要聂隐赶紧送钱回来治病。
幸亏陈传父母忙了这个大忙,及时垫付了医药费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刚进医院时,有六七个混混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对聂母威胁说,不准报案,报案也没有用,派出所所长宋时明就是他们老大王大龙的舅舅,另外,那两万元钱尽快还清,否则要加利息,五分的利息,要不就打断聂正和聂英的腿。
聂母哭诉,我们家这么穷哪有钱啊,你们这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一混混说,没有钱,不可能,你家聂隐在外面打了四五年工,总得赚了钱吧,别啰嗦,赶紧凑钱吧。陈传及他父母当时也在现场,不过面对众多混混的嚣张气焰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聂母打电话给聂隐时,本来不想将父亲被人打的事情说给他听,但当时那些混混实在欺人太甚,以致气怒交加脱口而出,清醒之后想到王大龙这些流!氓种种恶行,以及一双年幼儿女的安危,又后悔了。
随后陈传的报案也真的不管用,那些所谓的堂而皇之穿着漂亮制服拿着纳税人交的钱的人一进来只是简单询问一些事,并没有做任何记录,就撤退了。
母亲内心才深深感到恐惧,遂怎么也不想把事情真相告诉聂隐,怕聂隐知道后一时冲动,闹出更大的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见聂隐信誓旦旦承诺,便毫无保留的将情况说了出来,目的是想将王大发父子俩的可怕能量呈现出来,好叫聂隐知难而退,不要想着做什么傻事,以免造成更大的灾祸。
聂隐听后脸上神情平静如常,甚至是一种从所未有的平静与淡定。他在思考,既然连派出所都不想管的事情,那真正是没有办法解决了,若真如那警察所言,交至村部解决,那无疑送肉上刀俎,任人宰割。因为现在村部几乎就是王大发一个人所掌控,别的村干部只能一边站,他以前每年回家过春节的时候,听到最多的故事,就是王大发凭着村主任的职务,怎么怎么的在村里抖威风耍流!氓欺侮人。他暗暗叹了一口气,静静地对母亲说:“原来是这么个情况,我知道了。”
他又自嘲似地喃喃念着:“这的确不能怪他们,只能怪我们太弱小了,只能如鸡狗般任人屠宰,有什么办法呢。呵呵,这就是现实社会,在强大的势力面前,人命还不如一条狗命……”他无奈地低下了头,但双目中闪烁着一股森寒的杀意,幸好没有人注意到。
这种政府不想管的事情,也许只能交给江湖管了,可自已又不是江湖人,怎么去管呢。
很明显,王大龙他们这帮人都是一些混社会的流!氓,这种人只有磁上比他们更加凶恶的人才能治服,这叫一物降一物。
忽然他想到y市长途汽车站的谢少峰等人要拜他为大哥,心里一动,但又立马打消主意,因为他还有家,还有父母弟妹生活在这个村里面,万一他走上那条路,别人要报复他,将手段施在家人身上,那可后果不堪设想。
这条路看来行不通,那怎么办呢,难道真的如母亲这样说的算了吗,不行,绝对不行,古人有云,士可杀,不可辱,这样大的侮辱与仇恨,我绝对不能忍。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可不是君子,更做不到要等上十年……
母亲见儿子低下头,不知他心里想着许多事,以为他很难过,便安慰道:“人生在世,听天由命,隐子,你也不必太难过,你父亲也许是命中注定,在劫难逃,至少你父亲已度过危险期,身体会慢慢的康复,现在我们只是欠人家的钱,只要你爸没事就好,钱可赚来的,命却赚不来的,你应该懂我说的话,我的好儿子。”母亲目光柔和注视着儿子,谆谆开导他。
她一如既往地想要自已的儿子象他们一样做个安分守己的人,过些平静安稳的日子。殊不知,若在屈辱与淫威之下仰息而居,委屈求全,实在难以得到平静与安稳的生活。
聂隐抬起来,一张黝黑而英俊的脸庞上眸光清亮,面沉如水,看不出任何的悲伤与愤怒,和顔悦色对母亲说:“妈,我明白,我一定谨记您的话。”
旁边两位病友则用同情的眼光看着聂隐母子俩,不敢发表任何言论。
尽管他们住在邻村,隔聂隐他们村有老远,但也深知王大龙的恶迹昭著臭名远扬,怕引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