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好半晌,宁珏这才哼声道:“放屁!”
闻言,周诚下意识转头。
只见宁珏一脸愤愤,眼神中满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就知道冯老狗迟早会成为你的软肋,没想到都死了这么久了,你还是没走出来。”
朝着司机吩咐了一句,宁珏便不再言语,周诚虽然还有些恍然,但意识已经恢复些许。
司机开车很稳,同样车速也没有落下,不过半个小时,车子便停在一处略显荒凉的地方,宁珏喊了一声周诚,径直推开车门下车。
周诚茫然跟着推开车门,等到下了车,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们居然已经到了奉化区苏家陵园。
“走吧,进去看看。”
看着里面的座座坟墓,宁珏稍稍叹了口气,主动往前走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冯老狗被你葬在了这里,对吧?”
周诚闷声嗯了一声。
老师只有他一个亲近人,所有身后事全部都是他处理的,当时还健在的苏老爷子也没少帮忙,正是他率着苏家众人一起给老师送行,这才让场面看起来没那么寒酸。
“你记不记得,当时老冯用未道阁换了那枚青铜碎片后,便频繁的往外跑?”
走在青白石路上,宁珏突兀提起去年的事情。
周诚对此记得比较清楚,所以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在宁珏的带领下,两人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坟墓前,墓碑上用正楷大字刻着一列字。
恩师冯都未之墓。
下面的署名是周诚,可周诚对此却一点影响都没有。
看着沾满灰尘的墓碑,宁珏突然嗤笑一声,转头看向周诚:“你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面对宁珏这看似随意的询问,周诚一时间却羞于开口。
因为自从老师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一方面是因为怕睹物思情,另一方面,他肚子里一直都憋着一股气,想要找到杀人凶手后,再来找老师一诉思情。
见周诚不吭声,宁珏也不在意,拍了拍墓碑,就像是拍冯都未的肩膀。
“今天当着你老师的面,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跟你说一遍,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
不等周诚开口,宁珏便自顾自说了起来。
“其实早在最开始的时候,那座仿制的三足鼎就在你老师手里,而且据我所知,收藏了至少二十年,当年洪材从他那儿偷走的,也是那座仿鼎,最后转交到给你父亲手里。”
这件事情,周诚曾从马楠的父亲马宏才口中听说过。
“以洪材那副蠢猪模样,如果不是老冯有意放水,他能把东西带走?你老师守着那尊仿鼎研究了二十年,到最后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后来听说你父亲的安排后,便暗中卖了个破绽,帮你父亲完善了计划。”
“没错,在外人看来,周家六爷周书航和鉴宝大宗师冯都未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人,可实际上,他们俩却神交已久,只是你父亲在明,你老师在暗,两人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凭借着高手之间的默契,却设下了一个针对夜枭的大局。”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早在五年前,神州境内的夜枭人员都会被一网打尽,但不管是你父亲还是你老师都没有想到,中间出现了偏差。”
“叶不凡,就是外人常说的那个老冯的大弟子,他从一开始就是夜枭培养起来的,在计划有条不絮进行时,叶不凡已经把所有安排都告知了夜枭,最后的结果,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周诚点点头,五年前的真相,他已经从周成陵口中得知:“鄯西省五家全部损失惨重,就连打援助的安探局,也损失颇大。”
“我倒是忘了,你现在已经是安探局的高级顾问。”
感慨了一句,宁珏这才接着说道:“没错,除去这些势力外,京城,两广,黑吉辽三省,云滇,沿海一带的诸多势力,暗中都吃了个闷亏,其中更有一些家族,更是遭到了夜枭的疯狂报复。”
这些事情,周诚还是头一次听说:“穆家?”
“对,穆家本就人丁稀薄,之后便元气大伤。”
随口回了一句后,宁珏接着说道:“当年的计划失败后,各方元气大伤,你老师站在幕后,算是幸免遇难,而你父亲不得已之下,只得隐身躲避,而你们母子俩则被暴怒之下的周成陵赶出家族。”
“在那之后,叶不凡也躲在了暗中,或许是因为早些年在你老师身边待的那段时间,叶不凡对老冯格外恐惧,时时刻刻都惦念着能将他杀死。”
顿了顿,宁珏语气中突然多出几分杀意:“最后的结果你知道。”
“他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