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自然有高个子顶着,先不论这里是知州府,陛下的下榻之地,早就排查得干干净净,我又有何可惧?
再者,这火药也是金贵之物,极难生产制造,朝廷管控严格,每州每郡的存量都记录在案。
可自打我们进了永州,他们已经炸了两次山路,又炸了难民安置点,又能剩下多少?
我猜就是只纸老虎,在吓唬人呢!”
两人一路探讨,游走在知州府内。
秦念之满腹心事,满脑子都在思考着那批赃款藏在何处,上官思却浑不在意,只静静享受和哥哥独处的时光。
两人再次路过府中的衰败的佛堂,秦念之忽然停住脚步,脑海灵光一现,猫儿似的圆瞳弯成了月牙儿。
笑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果然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哥哥有头绪了?”
上官思微微惊讶,毕竟监察司的人将整个知州府来来回回翻找了几遍,也毫无下落。
少年精致的眉眼流光溢彩,拉着上官思,“走,进去看看。”
上官思看着眼前破败的佛堂,一时无话,“哥哥,这里到处都是监察司翻找过的痕迹,并没有发现。”
秦念之跨步走进那破败的佛堂,一眼便瞧见那尊巨大的佛像。
并不像寻常人供奉的那般,位于高高的供台之上,只是席地而放。
面前摆着一张简陋的供桌。
秦念之围着那高大的佛像走了一圈,见佛像上的金箔已经被人挖掉一大块,露出里面的泥塑……
上官思也到处翻阅,可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一间再寻常不过,简简单单的破败佛堂。
忍不住调侃道,“哥哥这回可猜错了。”
秦念之丝毫不在意,只是围着那佛像静静打量,许久清冷的嗓音像是讲故事般,缓缓道来。
“陈希幼年时恰逢饥荒,一家八口,最后只存活了他一个。
因此对粮食和金钱的渴求远远高于寻常人,简直就是病态的着魔。
据蒋年所言,他并不信佛。
一个并不信佛,平时又节俭过头的人,却花重金在自己的居住的院落修建了一座佛堂。
修建好之后,既不礼佛念经,又不打坐修道。
你瞧这屋檐四角密集的蜘蛛网,便知道此处并无人来打扫。
堂堂知州府,我们所到之处皆干干净净,唯有此处破败脏乱,显然不是下人不尽心,那就只能是知州大人陈希不准下人靠近这佛堂。
再瞧瞧这佛堂内连个贡品供果、香烛纸钱什么都没有。
他供的什么佛?
谁家佛能忍得了他?”
秦念之一一点明这佛堂的怪异之处,上官思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总觉得这佛堂别扭,偏偏又说不出哪里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