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难怪那天在茶楼她说要请大夫时,他的反应那般大。只不过不知道谁跟他这么大的仇,直接断子绝孙,也是绝了。
“国子监乃是天圣培育人才的最高学府,不单单注重品德修养,同样需要身心健康,一个身有…残疾的人混进去,嗯…,这确实挺让人难堪的,而且这个人是二叔奉旨保送的,受到的刁难可想而知。”虽然这道旨意是皇上下的,但是他住在皇宫而且是天子,国子监那群老顽固自然不敢说皇上的不是,所以这些不满只会间接的转到沈邵韦的身上。
望尘僄声,不辨事情,事发之后,这位礼部尚书怕是听了不少阴阳怪气的话。也难怪他的好兄长也要趁机踩上一脚。
“虽说这位考生的遭遇令许多人不屑,唾弃。”芷语轻叹一声,“但是他在国子监做的那首诗,现在还在不少读书人中口口相传,听到的这首诗的人无一不赞一声才高词美,思之无穷。”
沈落挑了挑眉,来了几分兴趣,漫不经心的道:“哦,是什么样的诗,竟然得到这么多人到赞赏,念来听听。”
芷语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将听到的那首诗道出,“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听着芷语一字一句的念着这首诗,沈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眸光变幻莫测。
见沈落停下脚步一张脸微沉,槐夏不解的问道:“小姐,这首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沈落扯了扯唇角,淡淡道:“芷语,你确定就凭那天在茶楼见到的那副熊样,这位考生做得出这般惊艳的诗词?”
芷语大吃一惊,皱眉道:“小姐是怀疑…,可这不可能,这首诗词确实是从国子监传出来的,那名考生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在国子监众多前辈大儒的眼睛下作弊。”
沈落垂眸打量着自己白皙纤细的手指,漫声道:“从诗的意境不难看出,这是一首以海为宗旨的诗词,可是据我了解,天圣海域虽然并不少,最大的一片海域远在西南方,距离此处最近,可是这首诗中提到的地势却是东边。若是天圣的地理民志上没写错的话,东方的那片海域却远在边域小国,距离上京有十几万里的路程。不管是谁,都不太可能选一条最远的路程去看海,而且还是一个寒窗苦读的学子。”
“可若是为了应景所以才改了方位呢。”槐夏若有所思的道。
沈落勾了勾唇角,“一个要参加科举的考生,如何会犯这种错误。一个字而已,何来应景不应景。”
沈落自然不会告诉芷语槐夏两人,这首诗出自何人,心底却对传出这首诗的幕后之人感到好奇,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突然知道有人跟自己属于同样的存在,无法不兴奋。
芷语和槐夏听了沈落的话,则是相视一眼,瞬间明了。
“芷语,想办法查一查这位考生生前所有的动向,尤其是他见过哪些人。”沈落眼中掠过一抹锐利,竟是碰到故人,倒是有趣。
“是。”芷语点点头,只要是有所动作就会留下痕迹,所以查出这位考生之前做过什么并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