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是啊,侧妃虽可以上皇家玉牒,但是也逃不开一个妾字。
沈老夫人轻哼一声,原本以为这个孙女是个有能耐的,天生命格贵重,能够让言诚侯府一步登天。但是当得知普迦寺一事后,才知晓她这个一直看重的孙女是个蠢货,白白将自己的太子妃之位作掉了。
一想到这里,沈老夫人就后悔不已,悔的是当年没将沈若娴带到身边,自己亲自教导,恼的是柳新筠将言诚侯府的希望给葬送了。
沈凝微站起身来,福了福身,眼帘微垂,低声道:“祖母息怒,当时普迦寺上情势混乱,二姐姐向来矩步方行,断然不会做有辱门楣之事,凝微以为,此事应当是有人嫉妒二姐姐,是以栽赃家伙。”
沈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淡淡点头,“三丫头,在你看来,有谁会陷害你二姐姐。”
“上京名门贵女众多,觊觎太子正妃之位的也不在少数。凝微不敢妄下定论。”沈凝微不疾不徐的开口。
沈老夫人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开口,“你觉得这件事跟你大姐姐是否有关系。”
沈若娴眼底一抹喜色划过,反观沈凝微却是大吃一惊,不解的道:“祖母何出此言,大姐姐与长陵王早有婚约,与二姐姐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她应该不会这么做的。”
“三妹妹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沈若娴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实在不明白沈凝微为何要三番两次的帮沈落说话。
“二妹妹这话不错,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清淡悠然的嗓音从花厅外传来,沈落步履缓慢的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沈若娴投去一个别具深意的笑意,“二妹妹,你说我这话可对。”
沈若娴露出个僵硬的笑容,“大姐姐的话自是有理。”
“见过祖母。”沈落淡淡一笑,侧过身来福了福身,这一礼不比沈若娴和沈凝微两人恭敬,但也不含糊,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沈老夫人眉头一皱,隐含逼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沈落挺直腰板,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的任由沈老夫人打量。
紧随着进入花厅的沈翊淡淡的问了声好,目光平静的从沈若娴的身上划过,垂下眼眸,“祖母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也是乏了,何不先去歇息一下。”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老婆子我还是抗得住的。”沈老夫人淡淡点头,道:“既然你们都到了,我就长话短说,柳氏被太妃下旨禁足一事我已听说,府中琐事总得有人处理。所以这段时间我会暂管府中中馈,包括落儿的婚嫁事宜,我会亲自着人筹办,翊儿,你是落儿的亲兄长,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说的。”
沈老夫人一口气说完她的打算,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虽说语气平缓,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不容置喙。
沈若娴的脸色却是猛地一变,沈老夫人所谓的暂管中馈,分明是变相的夺她母亲的掌家大权。母亲要是被夺了掌家大权,又怎么帮她恢复太子妃之位。
“祖母…”沈若娴不死心的开口。
沈老夫人睨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你有什么要说的。”
沈若娴动了动嘴巴,却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理由来。
沈翊适时的启声道:“祖母年事已高,府中杂事众多,难免劳神费心。中馈一事,何不暂时移交她人,祖母只管修养身心,安享快乐。至于落儿出嫁事宜,祖母也可差遣可信之人去安排,这一点,孙儿还是很放心祖母所选的人。”
蒋氏闻言,眼中划过喜色,这偌大的言诚侯府,除了柳新筠外,还有谁比她更适合掌管府中中馈。
沈老夫人眸色微沉,下意识的看了眼蒋氏,两人显然是想到一块去了。
“也行。我毕竟年纪大了,许多事顾虑不到。“沈老夫人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算是采纳了沈翊的建议,“二媳妇是个能干的,中馈一事就暂时交给二房,等柳氏反省到自己的过错,再接过侯府大权也不迟。”
话音一落,蒋氏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站在原地,高兴得忘乎所以。
沈凝微秀眉微蹙,一抬眼就瞧见蒋氏这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心底暗叹一声,不知痕迹的移动两步,轻轻推了她两下,眼角余光朝着沈老夫人的方向示意。
蒋氏立马回过神来,暗恼自己得意忘形,竟将沈老夫人晾在一旁,不知上前拜谢,却还要自己女儿来提醒。
将脸上的喜色收敛了两分,蒋氏上前两步对着沈老夫人屈了屈膝,“多谢老夫人厚爱,儿媳一定会克己慎行,认真做好分内之事。”
沈老夫人点点头,语气中的严厉却不容置疑,“你有这个心最好。你大嫂如今在禁足中,府中之事你就多费费心。我绝不允许阳奉阴违,三面两刀的事发生在二房的身上。”
蒋氏一震,屈膝道:“儿媳不敢。”
沈老夫人疲惫的摆摆手,“我乏了,你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