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在广场打雪纯的脸,害得雪纯再度深陷负面绯闻漩涡,阮氏公司也因此深受舆论风波,股票大跌,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孽障引起的,你做错了事,不但不知悔改,还用这种强硬的态度跟我说话,我这是养了个白眼狼!”
阮暮云冷沉的眉目顿时浮现不耐之色,“废话少说,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阮宗政看着她这个冷漠强势的样子,顿时就想起了自己已逝的妻子,每次对自己不耐的时候,也是给自己摆这副脸色,吓得他话都不敢说了。
前妻就是他心底的一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被女人压着的,尤其是阮宗政这种极度爱面子的人。
此时,他在阮暮云身上仿佛看到前妻的影子。
他想到曾经被支配的恐怖,心里布满阴霾,却想到自己的目的时,缓缓将心底的阴霾愤怒压了下去。
他深吸口气,缓缓开口道:“你的任性霸道给雪纯,还有阮氏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特别是雪纯,因为你丢失了好几个国际代言,还有大IP角色,我听说你自己搞了一个医馆,你就把这个医馆送给雪纯,当做对她的赔偿。”
阮暮云眸光猛然一沉,清凌的眸中翻滚气一股阴冷至极的寒气,却刻意压着心底的怒火。
她直直转过身来,沉沉望着阮宗政。
阮宗政被她这么看着,气冲冲的气势再次虚软了两份,却强撑着迎视着她的目光。
两人对视良久,就在阮宗政快要撑不住之际,阮暮云唇边忽然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柔美清丽的小脸,因为这个动作,染上了讽刺的意味。
“她自己做错事,受到惩罚,凭什么我要为她擦屁股,给她买单?”
她语调缓慢,却带着满满的傲慢和讽刺。
让阮宗政强装的好脸色再也维持不住,长脸彻底拉成了冷沉的马脸,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
“你还有脸问我凭什么?雪纯是公众人物,你却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故意引导她,让她在公众场合做出有损她自身形象的行为,她跟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废物不一样,她除了是明星之外,还是阮氏药妆公司的独家代言人,她在外代表的不仅仅是她自己,还代表着阮家,代表着阮氏公司,因为你的任性妄为,因为你的蛮横歹毒,阮暮云丢失了上千万的代言,还有大IP重要角色,这机遇可遇不可求,认真算起来的话,损失达到上亿。”
“而你作为始作俑者,不仅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阮家家底薄,可经不起你这个败家子折腾!你若是再这样冥顽不灵的话,别怪我不顾父女之情,直接将你送到国外。”
“但在此之前,你先把你名下的医馆划到雪纯名下,也算是你给雪纯赔礼道歉!”
“呵!”
阮暮云直接被阮宗政理直气壮的无耻嘴脸给气笑了,慵懒的身姿瞬间挺直起来,高挑纤细的身材瞬间就拔高了不少。
随着她这一声冷笑落下,身上迫人的气息也瞬间强势冰冷起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冷凝下来。
她一双璀璨般的星眸此时布满寒霜,平静的双眸席卷着寒冬般的严寒。
“好一个慈父,不知道的还以为阮雪纯才是你的亲身骨肉,阮宗政,我告诉你,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除了提供一颗精子供我出身之外,从没养过我哪怕一天。”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站在这里,跟我提这种荒谬的要求,又是什么让你如此自信,认为我同意你这种脑残的要求,又凭什么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
她眼眸猛地眯了起来,眸中射出冰冷至极的寒光,直直逼视着阮宗政。
“我刚出生被人贩子拐卖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乡下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父母去世,天塌下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阮宗政脸色微变,被她强大的气势所摄,肉眼可见,一寸寸白了起来。
她抬着脚,步步紧逼,唇边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声音陡然变得冰冷讽刺,“我来告诉你,我被人贩子拐走的时候,你跟女人在床上厮混,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参加完葬礼,转头举办婚礼,迎娶新人进门,我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你带别人的女儿去国外迪尼斯乐园游玩,住最豪华的酒店,吃最贵的餐,看最美的风景,我养父母去世,孤苦无依的时候,你给你另一个女人的女儿大肆举办生日宴会!”
“同一个父亲,同一个围墙,只不过阮雪纯被你保护在围墙内,被你捧在手心里长大,而我,独自一人在围墙外,自生自灭!”
“你没让我吃过一顿包饭,没给我买过一件衣服,在我需要爱的时候,没给过我该有的呵护疼爱。”
“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担得起父亲两个字。”
她紧握拳头,最后一句话几乎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破碎的颤抖。
司慕白转头看着她,她面色平静,冷漠到看不出任何情绪。
但她丝丝破碎的声音泄露了她不平静的内心,他湛黑的瞳仁中渐渐漫上一抹复杂的情绪,夹杂着心疼。
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在面对亲人时,色厉内荏到失态的样子。
他禁不住上前一步,宽大的手掌,带着一丝怜惜,轻轻握住她如同玻璃般,仿佛一捏就会碎掉的小手。
阮暮云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温暖,从愤怒冰冷的状态退出来,转头对上他英俊的脸,脸上虽然没有丝毫情绪。
但静静望着她的瞳孔中泛着一层温柔的光芒。
她冰冷的心渐渐注入一抹暖流,心尖微微颤抖起来。
她缓缓低头,看着那双将她从冰冷地狱拽进来的双手,猛地张手紧紧握住。
如同抓住这世上仅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