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你可不可以替我考虑考虑一下?”
“哦……哦……哈哈哈……原来你小子是被定为被家访的对象咯?”她幸灾乐祸,我回应一个冷汗的表情,“你该为我想想办法的,比如说到时候真的来家访,我该准备一套什么样的说辞,能够完全说服人的说辞,你不觉得这很重要么?”
“那能怎么办呢?该来的都会来的,所以咯,你就听天由命啵,本公主也恐怕不能为你分忧。”
“那怎么行呢?我们是一起的呀。”
“好啵,那你说说,你老班大概率会询问什么问题呢?”
“不知道。”
“你的成绩不是进步了么?那就没什么好怕的,若是说起本公主出逃的事情嘛,就把你在学校说的事情再说一遍咯,反正他也是不会相信的。”
不论怎么样,总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我吧,你晓得的,就是没有什么规划,如果问下学期的打算,我该是哑口无语的。”
“哦哦,你说这个呀,那你就说改过自新,撇开关系,好好学习,不再胡思乱想,也不谈恋爱就得了呗。”
“那怎么行,这明显是在说谎,况且,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
“那你要怎么样?都给你说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不可以么?”
她的视而不见、充耳不闻的策略,在我这里显得那么的冷漠,心里自当是不满意的。
“好了好了,我需要休息,你先退下吧。”
“嗯嗯,好的。”
在潜意识里面,余沉沉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存在,说起来,我们才是同行者,是在孤独之处可以相互依靠的对象。
青春的我们,拥有的东西实在是贫乏。余沉沉的转变,外在的还只是语言,其核心还在其内心深处。而这一切,在我都是未知项,虽有质疑,却也只停留在质疑当中,再或者就是我明明知道,却专做不晓得,甚至于不去面对。导致的假象环生,就好像在明明天上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却自得其乐的认为我还沐浴在阳光之中一样。
到了腊月二十六,再有三天就是除夕,早上起床的时候,天色清朗,到今天为止,都没有老班王长风的讯息,我断定他是不会造访的了。
新春佳节,要在家陪家人过年才是,在外务工的人也都基本回家,我就是这么倔强的认为王长风是不会到来的,也是我最希望的。
等到了中午时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坝的外面,彻底将我的美好的祈祷打破,他走过来,进屋,得到了家里人最盛情的欢迎,他坐下,慌忙的沏茶水,端上一堆年货来,把火烧到最旺。
王长风夹着公文包,进屋之后,对父母亲慰问一下,至于对我,那副面孔,铁青、僵硬。
“邓华,学校,对你跟那个女孩儿的事儿……是有处理意见的,可能至少要记个处分……”他的开门见山让我心里为之一震。
在一边忙活的父母亲这时候停下手里的活儿,注意力集中过来,“王老师呀,这小子是犯了什么法?”
王长风两眼瞪着我,就洞察我的隐瞒,“这个的具体过程,您还得问问他自己。”他果断地说,一边的我,对于王长风说的每一句话我猝不及防,那张嘴巴,像是一个恐怖的黑洞,宁愿它自此闭上,不要再张开。
父母亲脸上的忧虑的颜色尽显出来,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感到担心甚至是害怕。
“你也别太紧张,毕竟嘛,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学校会慎重考虑的。”王长风靠在椅子上,很坦然的说。“还有就是现在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也当着你爸妈的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你得明白,这件事情,不说明白,撒谎,肯定是不行的。”
整个人僵在那里,脑子里面特别混乱,在嗯和哦两个字中间犹豫很久,既然他们不相信,那就别提再说一遍,即便是再说一千遍一万遍,结果还是那样,说真实的情况没有人相信,那么反过来,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或许更有效果。可,我事先全然没有这种心理准备。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鄙人还是很欠缺。
犹豫半晌,听到烧火的轻微的噼啪声,此外,这个屋里面的空气都停滞住,不再流通,胸中压着一块大石头,令人喘不过气来。
在等待一会儿,仍然听不到我发声之后,王长风终于妥协,然而向我涌来的,绝对不是云淡风轻,万事大吉。”你如果还坚守这种态度的话,恐怕就不是记处分这么简单的了,后果你清楚,那个女孩儿加上你,你们的前途真就不好说,她是带病之身,而你,也要考虑,为你自己的前途考虑,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么?”王长风着番话说得很干涩。
我只能点点头。
他收起笔记本和一些材料放进皮包里面,我看着他扬长而去。
面对父亲、母亲的盘问,我大致的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们也觉得奇怪的很,却莫名其妙的接受了我说的,不像是学校的老师们,经过他们理性的思想分析,得出我和余沉沉都在说谎的结论来,我的父母亲对此深信不疑。
“你刚才怎么不说出来呢?”看着我木呆的神情,父亲很不耐烦,“真是怂的很!”我不去狡辩。
一个人除了门去,我只是觉得自己需要透口气,急需呼吸新鲜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