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幻星阁都在为百年大庆的事情忙碌时,有一个人却是极为清闲,那便是萧尘,百年大庆的事情,他一个侍童自然是没有资格参与的,而内院弟子大多都被召去接待来客,藏经楼里,除了镇守于此的高阶弟子外,就只剩萧尘一个了。
萧尘本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这样的情况对他来说,倒也乐得自在清闲,不过,有一个情况却让萧尘有些郁闷,风凌霄并没有和萧尘预想的那样,在大庆期间返回幻星阁,只是传回了一个玉简,说有要紧之事难以抽身。
萧尘能隐隐猜到,风凌霄所说的要紧之事或许和追查萧家堡灭门的进展有关,不过这些都是萧尘的猜测,风凌霄没有回来,萧尘也只能将满腹的疑惑收在心底。
风凌霄因为和世俗之人私交过深的缘故,在众执事当中并不受人待见,此次百年大庆不归,自然是免不了有人对此颇有言辞,当然,这种事情萧尘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
天祁峰,是落云山脉的第二高峰,幻星阁建于主峰落云峰,而用于招待来客的星辰大殿便建造在这天祁峰之上,往年的百年大庆,也都在此举办。
此时的星辰大殿之内,各大小受邀的宗派已经全部到齐,分坐在大殿两侧,越靠近中央位置的,无疑是实力越强大的宗派。
在各派来人面前的案桌上,摆放着幻星阁花了近一个月时间收集而来的各种琼浆灵果,单从品种的珍稀程度就不难看出,幻星阁对此次百年大庆的重视程度。
“郭道友近来可好啊?”
“袁道友?你也来了,想必你们灵木宗这次是由你带队吧?”
“不是我还能有谁,唉,像我灵木宗这等小宗门,能拉出来见人的本来就没几个,总不能让宗主亲来吧。”
“怎么?听袁道友的意思,好像不大乐意前来啊?”
“瞧你这话说的。”谈论之人连忙压低了声音,警惕的左右看了几眼之后,见没人注意到,方才嘴唇微动传音道:“幻星阁现在是什么情况道友又不是不知道,你以为在场的人都没怀几分心思吗?大派的名头固然重要,但真正让他们动心的,是幻星阁占据的修道资源。”
“估计啊,他们都在等着呢,等着其他大派对幻星阁的态度,如果这次百年大庆幻星阁现出弱势,保不准会有一些家伙按耐不住,唉,像这等级别的争斗,可不是你我这样的小宗小派能插手的,我奉劝道友一句吧,还是不要趟这趟混水为好。”
大殿之内,表面上各派之人像是在叙旧,但类似这样的密谈却像是暗涌一般在各派中流转,除了位于最中央两侧的四大派之人神情自若之外,其他各派的眼神中或多或少都能察觉出一丝异样。
不过,在这些人密谈之时,目光都会不由自主的瞄向位于大殿之上的那副巨幅挂像,挂像上画着一名男子,身着白袍,银白的长发披散肩头,但面容却显得极为英俊年轻,男子微微昂首,像是在仰望天际,那双深邃如同大海般的眸子中,仿佛流露出无尽的睿智。
他,便是被修道界公认为逆天奇才的幻星阁创建者,星辰子。
谈论起星辰子,在其鼎盛时期,即便是佛宗宗主面对他也会客气三分,如今星辰子即将飞升仙界,几乎所有有实力和野心的宗派,都将幻星阁当成了一块大肥肉,但却没有哪个敢做第一个动手的出头鸟,多半是因为星辰子的余威尚在。
就在叙旧与密谈都在进行着的时候,突然,大殿之内的低语声音一滞,所有人都像是有所感应般,停止了交谈,转头看向了大殿的殿门处。
只见换了一件乌金星云袍,头戴束发紫金冠的上官寒,带着幻星阁一众长老执事正缓步走入殿内,跟在最末端的赫然是代表年轻一代内院弟子的上官云梦和空沐风。
此时各派之人都已经纷纷起身,虽然大多数人都或多或少的打着一些坏心思,但明面上的礼数,却是半点也失不得。
凡人修道,本就是逆天之举,所以幻星阁的百年大庆自然是没有祭拜天地之礼,上官寒等人进入大殿之后,便直接朝着大殿之上的巨幅挂像行去,来到星辰子的巨幅挂像前,以上官寒为首的幻星阁众人对着画像深深一拜。
以往若是星辰子主持的百年大庆,都是星辰子坐于殿首之上,接受上官寒等人的参拜,如今星辰子闭关,上官寒等人也只能用画像代之,而这样的方式,也将随着星辰子飞升仙界,成为幻星阁以后百年大庆的传统。
大礼参拜过后,长老和执事自行分列左右,而此时被安排在上官寒身旁的,却是上官云梦和空沐风。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站在上官寒身边的上官云梦,一尘不染的雪白长裙,衬托着那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绝美到无可挑剔的容颜让在场绝大部分年轻修士在看到上官云梦的刹那,眼中都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痴迷之色。
就连原本很受殿内目光流连的情花谷的女弟子,此时也都黯然失色,在这大殿之中,能与上官云梦媲美的,或许就只有情花谷那至今还不知容貌,但却同样拥有着独特气质的花若曦了。
殿内气氛的微妙变化,以在场中人的修为自然是能察觉到,各派长辈对于门中小辈这种反应,自然不会去出声约束,倒是站在上官寒右侧的空沐风,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
此时已经有弟子抬来了案桌,放于上官寒身前,上官寒拿起案桌上盛满美酒的酒杯,朗声道:“感谢诸位道友能来参加敝阁的此次百年大庆,修道一途,乃是行逆天之事,在此,我在这里预祝各位道友都能修得大道,也祝我幻星阁长存昌盛!”
语毕,上官寒仰头,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各派之人只有带队者才在这大殿之内有一席之位,他们随行的弟子都只能站立一旁,早在上官寒举杯之时,各宗派的带队者便已经将各自身前的酒杯拿起,见上官寒先干为敬,他们也没有怠慢,皆都纷纷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不过在这其中,却也有所差异,花老太和智贤都是不喜酒水之人,只是泯了一小口,便将酒杯放回了案桌上,智空为此还特意向上官寒报以歉意一笑,顾长云也是泯了一泯,但却没什么表示。
反倒是一副道骨仙风的至阳表现最为突出,不但一口饮尽杯中美酒,还不忘哈哈道了一声:“好酒!”
“诸位道友请坐吧,这淬炎露比之情花谷酿制的百花千珍虽然差了一些,但也算得上是珍品之流,至阳兄若是喜欢,临走的时候便带上两盅。”上官寒缓身坐下道。
“哈哈,那道士我就不客气了。”对于上官寒这种公然的示好,至阳没有丝毫的推辞。
其他各派之人看到上官寒与至阳如此的熟络的交谈,眼中或多或少都闪过一丝异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