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玮,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掌司、马场的主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炼练,越发的干练了。
前呼后拥的进了马场,看着马场内竖起的无数顶营帐我笑了笑对谭超说道:“谭大人统果然兵有方,将士办事极为得力,一夜之间就搭起了可供一万大军休息的营帐,功劳不小啊。”昨天收到圣旨,我便让谭超派出一千人立即前来马场,为大军搭建营帐。
谭超不悲不喜的说道:“大人军令既出岂是儿喜,末将怎敢玩忽,好在儿郎们用心,没有误了军机!”
我点了点头:“嗯,大家赶路辛苦了,各千户带着自己的人入营休息吧!”
邵峰抱拳为礼,说道:“大人,天不过午,今天不用训练了吗?”
“今天就算了,兄弟们昨天突然接到消息,收拾东西恐怕就忙了半宿,今早起的又早,再加上赶了百里路,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说到这儿,我运起内力,声音如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打起精神参加练兵,这次练兵,一定要让武镶营成为最精锐虎狼之师,没有之一,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有这么为士兵着想的将军,大家怎能不拥戴,万多人齐声高呼,声威之壮引得妙峰山上鸟雀乱飞、野兽狂奔,马场内无数战马也惊得长啸不已。
蔡明波出列跪下倒在地道:“回掌印大人,马场内只搭建了八千人的营帐,尚欠两千,末将未能完成掌印大人的军令,请大人责罚!”
谭超闻言面色一寒,这蔡明波是他派来搭建营帐的千户,也是他的心腹爱将,地位与房山在我心中同等,办事一向得力,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这次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他焉能不怒,只因我在身边他不敢越俎代庖,只能狠狠的瞪着蔡明波。
我知道谭超不是真的生气,而是恨铁不成钢,他或许认为我的前途绝对不可估量,而我给蔡明波的第一个任务他就办砸了,他当然会认为从此后蔡明波在我心中便有一个不堪大用的评语,在上司心中有了这样一个不可抹去的乌点,以后定不会被上司所喜,蔡明波一世前途也就葬送在此了。
说实话,我也有些不高兴,但想到他们接到消息从京城赶来恐怕已经是大半夜了,他能用后半夜功夫搭出八千人居住的营帐,效率已经很高了,要知道夜间光照不足,办起事来可谓事倍功半,便也释然了,正想给他一个无伤大雅的处罚,黎玮却站了出来,跪在蔡明波身边说道:“回大人,此事不怪蔡将军,不是蔡将军完不成大人的军令,是下官让蔡将军只搭八千人的营帐的!”
谭超听说这话,忍不住喝道:“什么?你一个小小掌司竟敢扰乱大人军机?你可知这是什么罪行?如今我军这人困马泛的两千人难怪要睡到你的马圈里不成?”
黎玮跪的更低了:“回将军,借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扰乱军机啊……”
“还敢狡辩……”
“谭大人,看样子他有话说,不妨先听听看!”我淡淡笑道。
谭超当然不敢抗命在旦夕,连忙抱拳道:“是下官鲁莽了!”
我扬起马鞭指了指黎玮说道:“你说吧,如果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否则我虽想饶你,可军法无情!”
“是,下官遵命!”黎玮抬起头看着我:“是这样的大人,原本马场三面设有通州卫营房,如今通州卫悉数奉旨北上,营房便空了出来,由马场护卫军士代其照看,三处营房虽小,但驻扎两千人却非难事,下官斗胆请蔡大人少搭了两千人的营帐,既节省了时间又节约了军需开支,有大人士卒进驻通州卫营房,也更能保证马场的安全!”说完又低下了头。
谭超过点了点头,却道:“大胆,大人此次率军前来是为了练兵,如今将两千人调往三处营房,相距如此远,岂不是没事找事?”
我摇了摇头,说道:“谭大人,我倒以为没什么,我们练兵一切要从实际出发,战时咱总不能时刻把大家笼在一起吧?这样还不得让人一锅端了啊!现在将两千人派往周围巡哨,不正达到卫戍中军的效果了?这岂不是正合了兵法?而且那三处营房我知道,最远者距此不过数里,咱们军中都是精骑,浪费不了什么时间的!”
谭超被我说服了,点了点头:“大人说的是,可是蔡明波枉顾军纪,擅自作主,不可不罚!”
“不可,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的命令本来就不合理,蔡千户能果断的随机应变,纠正我的过错,胆气十足且颇具帅才,如此良才是谭大人之福,本官之福,朝廷之福,又何来罪过?何以言罚?”
谭超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惩罚蔡明波,不过是为了表明一个态度,以及尽量挽回蔡明波在我心中的形象,见我并没有因此而看轻蔡明波,说了一句:“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下次再敢慢怠军机,两过并罚,绝不轻饶!”
蔡明波磕了一个头,谢过了我,又谢了谭超,起身站了回去。
“好了,大家都去下去吧,所有人都要好好休息,我不想看到你们在营房外游荡!明天的训练非常困难,一群软脚虾是通不过的。”
“是!”众千户得了军令,按照蔡明波的指示,回了为大家准备的营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