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嘶声大喊,身上骤然射出红光,血红血红的,充斥着毁灭与罪恶一般的死咒,地狱一般要将所有人拖下去。
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无双温润的公子将手放在她的头上:“夙姬,莫哭,以后你还有我。”
小妖缓缓阖上眼睛重重向后倒去,发丝飞扬。
初奉……
眼前混沌一片,雾气迷蒙,好像有人在呼唤她,好像又不是。
“有人吗?”她迷茫的往前走着,周围寂静的没有任何回音。
不远处好像站着一个人,是谁?小妖伸出手想抓住,可无论她如何靠近,那身影只是越来越远。
为什么她觉得好悲伤?她不想让他离开,她觉得好像世界都在崩塌…
不要走…她想抓住,“不要离开我…不要。”浑身仿佛被禁锢住,越来越沉重。那身影果真停了下来,背对着她:“我不走。”
“真的?”
“真的。”身影转过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我说过,会永远陪着你。”
“初奉哥哥!”小妖蓦地惊醒,脑中顿时无比疼痛,仿若撕裂了一般。
“你醒了?”
谁?小妖吃痛的坐起,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进来,手中端着药碗。
“你…是谁?”
“你管我是谁,该喝药了。喏!”少年不客气的将药碗塞进她手中。
“……”小妖推开碗,挣扎的下了床。他是谁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关系。
“喂!你干什么!”药碗倾洒,褐色污渍洒了一身。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这个可恶的女人!
“你要去哪?”少年恼怒的拉住小妖,“我要去找初奉!”小妖用力抽回衣角,本就因为妖力过度使用而导致浑身发软,拉扯的惯性顿时向前扑过去。
昏沉中的意外却没有到来,跌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
“你身体还弱,为何不好好休息?”头上声音清淡温和,犹如寒梅带着温润的微凉和疏离。鼻端传来清冷的香,就像这个人,柔软而又清冷。
男子一双雪色的眸子透着淡泊,通透不染尘埃。仿佛这世间一切在这样一双眼睛下都变得无所遁形。
墨色长发被缎带系在身后,周身都带着一种圣洁高贵,禁忌不可亵渎的味道。
不知为何,这个陌生人散发出熟悉而让人眷恋的气息。小妖微微迷失。
“还好吗?”东篱询问着轻轻放开了她。“我,还好。”小妖失神回应竟有些不舍。“你妖力使用过度,要好好调养,否则日后定会留下隐患。”
倾身端过只剩下了一半的药碗,微微蹙眉看向少年。“不关我事,是她自己不喝。”少年立刻撇清关系,嘴角微瞥冷哼。
他不知这个男子是谁,但能感觉到明显的仙气,是她这样的小妖既向往又畏惧的。
她敛目:“多谢,只是我要离开,日后若是还有机会,定当报答今日之恩。”清丽的脸上满是坚持和倔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东篱并不劝阻,只是任由她闯出殿外。“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小妖精!”莫持双手环抱冷哼,自顾自的离开。
反正她一会还是要回来的。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小妖看着四周纷纷扬扬落下的梨花,完全看不见出路。
为什么都是一样的?她已经跑了很久了就是出不去。小妖怒了,一掌朝梨花树劈过去,她就不信破不出来一条路。
她的举动终于惹恼了梨花林,无数枝条蜂拥而来,那些妖力撞在树枝上连痕迹都留不下。难道这是初奉说过的阵法?
还未痊愈的小妖很快体力不支被枝条层层捆住,越来越紧仿佛骨头都要断了。
东篱一袭白衣从梨花外徐徐走来,风扬起落花和墨色的发丝,纠缠成无双的画卷。
不知是不是小妖的错觉,从那个男子走来后,这里的梨花开的更盛了。东篱抬手轻轻一点,坚硬如铁的花枝顿时变得乖顺,从小妖身上退去。
“咳咳咳!多谢上仙相救。”小妖缓过来后从地上爬起。“谢可不是用来说的。”
东篱淡然的眸子漫不经心的看来,小妖的心顿时仿佛被一只大手抓住,连呼吸都窒住了。
他似乎只是随意看了一眼,目光移开后她不觉松了口气。
“那么…上仙有什么需要小妖完成的吗?小妖可以为上仙做一件事。”思索了一下,如果就这么离开她也于心有愧。
“我一介神仙,需要你这只小妖做什么?”东篱有些似笑非笑。他说的是实话,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心中有些黯然。
“这样小妖除了道谢就没有什么能报答的了。”她余下所有的生命不是为了初奉活着就是该为了他死去。
“我这里缺一个随侍的小仙,你若愿意就留下来吧。”
小妖有些惊愕,水漉漉的大眼睛诧异的望过去,这是他的报答方式?对于一只小妖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这是能快速摆脱妖身的唯一途径。
“对不起。我,不能留下来。”随即神情黯淡,她要去找初奉,上到九阙下到黄泉,翻遍三界她也要找回初奉的魂魄。
她相信初奉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你你你!”莫持终于忍耐不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对于小妖这种不识好歹的行为气的完全不晓得该说什么,指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三界,居然还有能拒绝东皇上神的人,真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莫持觉得她已经不能用不识真身好歹来形容了。
半晌,莫持蹦出来一句话,“你其实真身是棵铁桦树吧?”
嗯?她不是很懂,莫持却越想越觉得有理,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小妖有不得不做的事情,辜负了上仙一片美意还望上仙原谅。”她的心很小,担不起什么大的志向。
“如果我说…”东篱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可以帮助你呢?”
小妖整个人呆在那里,仿佛被巨大的惊喜淹没。她骤然转身朝他扑过去:“你说什么?你能帮我?你能救初奉吗?”
东篱不介意被抓皱的袖子,只是随意的拂过肩上的落花。片刻,声音淡淡的问:“那么你能回报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