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枯荣大师才看清楚对方的重剑,竟然是以玄铁制成!
他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物,各种宝物见过不计其数,此剑粗大黝黑,钝头无锋,造型固然怪异,却威猛异常,剑身深黑之中隐隐透出红光,明显是以玄铁制成!
玄铁乃天下至宝,便是要得一两也是绝难,寻常刀枪剑戟之中,只要加入半两数钱,凡铁立成利器,也不知这年轻后生从哪觅得这许多玄铁?
这剑通体由玄铁制成,难怪交手之中,只觉沉重之极!
这还是第一个认出我手中玄铁重剑真身的人,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这一下清净了,枯荣大师废了双手,也受了内伤,本因、本观、本相、本参、保定帝五人都倒在地上,运气平息内伤。
屋门口木婉清、岳老三、段誉面色各有不同。
段延庆目露赞叹,我的目光,却落在屋内的一个地方,只见一个蒲团后面放着一个木盒,已经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卷轴。
我上前拿起卷轴,在众人或惊、或怒、或呆、或不明所以的神色中,悬在壁上,卷轴舒开。
帛面年深日久,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
第一百零三章欲练六脉,先修一阳
论起武功,枯荣大师比段延庆还要强上一筹,毕竟是段氏一代领军人物,又比后者多练了几十年,稍胜一筹并不奇怪。
但高手之争,只在旦夕。
段延庆尚且能在我手下抵挡十几招,枯荣大师却一招败北!概因为前者当初属于被动防守,枯荣大师则怒极而攻,无功而返后吃了大亏。
我第一次体会到了重剑剑法的真正威力,难怪独孤求败可以执之横行天下,他与枯荣大师内功相仿,对方更是习武一辈子,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败在他手下。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此刻六脉神剑经的画轴被我取出,悬在壁上,卷轴舒开。
帛面年深日久,已成焦黄之色,帛上绘着个裸体男子的图形,身上注明穴位,以红线黑线绘着六脉的运走径道。
我一看,这只是六脉神剑的其中一脉剑谱,心想应该是几个和尚为新来的保定帝准备的。
六人准备各练一脉,迎战鸠摩智,枯荣大师与本因方丈他们怕是早就见过六脉神剑,只有保定帝还是个生手。
想来六脉神剑的其它剑谱也在这个屋里,毕竟这里可谓是天龙寺最安全的地方。
我搜索了一会,果然,又搜出五+长+风+文学+个画轴,一一悬在壁上,卷轴舒开。
“来来来,一起研究研究。”我向站在门口的段誉、岳老三、木婉清招了招手,三人齐齐一愣,迈步上前。
段延庆则早被帛面上的图形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是一阳指的大行家,这‘六脉神剑经’以一阳指指力为根基,自是一看即明。
枯荣大师、保定帝、本因方丈、本观、本相、本参六人又惊又怒,大理段氏武学的至高法要,就这么被人堂而皇之的观看!
他们却无可奈何,此处是枯荣大师的闭关之所,地处偏僻,周围无人,保定帝的护卫也没有跟上来,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且对方武功之高,真要拿着剑谱走,他们怕是拦不住,就是召集大军,武林高手只要不是被围住,那也是来去自如的。
良久,段延庆目露精光,以腹语术赞叹道:“六脉神剑,并非真剑,乃是以真气化作剑气,有质无形,可称无形气剑,一旦施展出来,怕是威力无穷!”
我也在细细观摩着六脉神剑经,也就是剑谱,点头道:“所谓六脉,即手之六脉太阴肺经、厥阴心包经、少阴心经、太阳小肠经、阳明胃经、少阳三焦经,每一脉剑法都神奇无比啊!”
“以我的内力修为,怕也只能修成其中两脉。”段延庆以腹语术出声,虽然是在谦虚,却又带着些许骄傲。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修成其中两脉,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情,屋内的段氏中人,怕是只有他与枯荣大师可以做到。
保定帝、本因方丈、本观、本相、本参等人,只能修习其中一脉。
躺在地上的枯荣大师闻言,叹了口气,他当初也精研过此六脉神剑,认为将六脉全部练成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转而修炼另一门高深武学,枯荣禅功。
段延庆话音刚落,似乎有点想在亲儿子面前显摆显摆,同时也展现了他武学天赋上的惊人一面。
只见他运起真气,以腹语术道:“这是手少阳三焦经脉,真气自丹田而至肩臂诸穴,同清冷渊而到肘弯中的天井,更下而至四渎、三阳络、会宗、外关、阳池、中渚、注液门,凝成剑气,自无名指的‘关冲’穴中射出!”
话音未落,只见段延庆身上真气激荡,轻轻一抬铁杖,六脉神剑的剑气通过铁杖施展开来。
只是一瞬,前方地上就多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小洞。
无声无息,威力极大!
我双眼一亮,这六脉神剑的剑气比子弹的威力还要大上许多,论起速度也是不遑多让,比一阳指力要厉害不少。
一阳指力虽然也威力不小,速度还是及不上子弹的,威力则看施展之人的内力与一阳指修为。
六脉神剑如此威力,能躲过的怕是不多,难怪慕容复见了六脉神剑立马就跪,乔峰见到六脉神剑更是自叹不如。
如此神功,我哪能不心动,见段延庆依照剑谱,瞬间就施展出六脉神剑,不由得大为心动。
段延庆何等聪明的人物,见我的面色,就猜出他想干什么,立即以腹语术劝阻道:“林少侠切勿强行修炼六脉神剑!”
我不解道:“为何?”
段延庆以腹语术道:“此六脉神剑,要以段氏一阳指为根基,方可练成。”
躺在地上的枯荣大师目光一闪,意外的看了段延庆一眼,没想到他武学天赋如此惊人,竟然短短时间就堪破六脉神剑的隐患。
这个隐患,对于一阳指修为高深的段氏中人来说,并不算隐患,段氏祖先曾传下“欲练六脉,先修一阳”的警语。
但是对于不曾修习一阳指的外人来说,那便是致命隐患,他本想让这个年轻人吃个大亏,没想到段延庆一眼看出,武学天赋与细心缺一不可。
我一听,给了段延庆一个“你糊弄傻子呢?”的眼神,他早已不是武学小白,六脉神剑的剑谱就在眼前,哪能看不明白?
此六脉神剑,只需依照剑谱上的记载,运转内力,也就是真气,游走一个个穴位后,转变成无形剑气,然后射出去就行了!
只要内力足够,就能依照剑谱修习,他对于六脉神剑要以段氏一阳指为根基的说法,有些嗤之以鼻,以为是段氏糊弄外人的。
原著中的段誉也没有修炼过一阳指,不一样凭借强横的北冥真气,修成六脉神剑?
段延庆见我不信,以腹语术道:“这六脉神剑神妙万方,威力无穷,但若仗着内功深厚强行修习,轻则经脉受损,重则成为废人!”
“何意?”我觉得似乎抓住了要点,又不得其解。
段延庆以腹语术道:“须知这真气外放成无形剑气,需经一个个穴道反复盘旋方成,此举经脉负担极大,寻常人无法忍受。而一阳指有一功效,那便是在日常修习时,缓缓扩充与强化经脉,待可以修行六脉神剑时,经脉已非常人可比,便不会生出祸患。”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以前只听说过一阳指疗伤有奇效,没想到还有这个特性,原来六脉神剑要以一阳指为根基,不是谣传。
倒是他小觑段氏了,我警醒,看来自己武功大进,总是无有敌手后,开始有点飘飘然了。
第一百零四章鸠摩智驾到
我细细一想,原着中段誉不仅是凭借着强横的北冥真气,练成这六脉神剑,实则还有着诸多奇遇,机缘巧合才练成的。
也就是说,那时的段誉经脉已经很强,承受得住六脉神剑的运转法门。
我转头看了一旁,正好奇观望着六脉神剑剑谱的段誉一眼,这小子的北冥神功还没开始练,也没有吸人内力,又少了些际遇,就算看了这六脉神剑剑谱,那也是白搭。
不过段誉只要修习北冥神功与一阳指,稳扎稳打,修炼成六脉神剑还是有希望的。
反观自己,我反而觉得自己可以练一练这六脉神剑,他的经脉不同于常人。
我成年后习武,修炼的是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易筋锻骨篇”,这门内功心法除了可以提纯内力,使内力更为精纯,以及增快内功的修炼速度外,最大的特点就在经脉上。
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不仅冲开了我有点闭塞的经脉,去除了他成年习武的障碍,同时又拓宽了他的经脉,修炼时也在强化着经脉。
后来吃了不少菩斯曲蛇的蛇胆,这宝贝对经脉也有着诸多助益。
神功就在眼前,不修炼实在心痒难耐,我沉吟了一会,理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后,决定试,长,风,文学一试。
以他异于常人的经脉,就算练不成这六脉神剑,顶多也就是经脉受点损,“易筋锻骨篇”这门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也有着修补经脉的特性。
有了决定,我运起内力,自丹田而至肩臂诸穴,同清冷渊而到肘弯中的天井,更下而至四渎、三阳络、会宗、外关、阳池、中渚、注液门,凝成剑气,抬手一点。
一道无形剑气自他无名指的‘关冲’穴中射出,无声无息,前方地上一瞬就多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细洞。
我修习的也是手少阳三焦经脉这一脉,事实证明,他之前是多虑了,他的经脉强度足以修习六脉神剑。
他的举动,却引起屋内众人的震惊。
枯荣大师,保定帝,本因方丈,本观,本相,本参看着我轻松将六脉神剑其中一脉剑法练成,一个个震惊之极,这还是人吗?
一身武功足以冠绝天下不说,竟然没有修炼一阳指,就把六脉神剑练成了!
段延庆也有些惊疑,对我着实看不透,不说他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冠绝天下的武功,就是他对一些陈年往事知道的清清楚楚,仿佛当时亲身经历过一般,就神鬼莫测的很。
反倒是段誉、木婉清、岳老三习以为常,已经吃惊习惯了,神仙嘛,哪能与凡人相提并论。
我又将六脉神剑的其余五脉剑谱,一一记下,别看他轻轻松松就练成其中一脉剑法,但是想再练成另一脉剑法,将两脉剑法融会贯通,施展自如,却非一时之功。
以他的功力,怕也只能将其中两脉剑法融会贯通,修行第三脉剑法更是极为勉强,不知成败的事情。
段延庆也不甘落后,把一幅幅六脉神剑的剑谱,记了个通透。
段誉兴致不大,但他天生聪颖,只看了一遍便记住了。岳老三则看着神功望而兴叹,他可不是神仙师父,听了老大所言,没有一阳指打底,那是不敢练。
木婉清也只是瞧瞧,她别说一阳指打底了,就是自身的内力,距离这六脉神剑的要求也相差甚远。
众人把六脉神剑剑谱‘借阅’了一番,段誉丝毫没有站错阵营的觉悟,大家看着躺在地上的枯荣大师、保定帝、本因方丈、本观、本相、本参等人,不知该如何处置。
我想了想,得罪了大理皇帝,又把天龙寺一号人物枯荣大师的双手废了,这大理怕是呆不下去了。
他本就没有在这里定居的意思,而且另有打算,否则行事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沉吟片刻,看向段誉,笑嘻嘻的道:“二弟,这里的烂摊子就交给你了,我们这便要离开大理,去办些事情。”
“大哥要走?”段誉看着伯父他们的情形,也知道今天的事情难以善了,他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化解这场冲突,平息大哥的怒火,毕竟这位结拜大哥是神仙啊!
听闻我要走,段誉有些意外,也有点不舍,我当他是便宜二弟,他对这位结义兄长却是情真意切的。
我笑着点头道:“不错,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来日还会相见的。”
段誉也知道劝不下这位大哥,何况以如今的情形来看,大哥离开大理也好,以免冲突加深,他面露不舍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段延庆也有些不舍,却是对段誉这位亲儿子的,奈何我之前说有件事情要他帮忙,他是要跟着走的。而且他也‘借阅’了六脉神剑剑谱,这件事情不易善了。
我、木婉清、段延庆、岳老三正想离开,众人鼻端忽然闻到一阵柔和的檀香,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
躺在地上的枯荣大师面色一变,喃喃道:“善哉,善哉!大明轮王到了!”
躺在地上的保定帝、本因方丈、本观、本相、本参面面相窥,他们受伤不轻,大明轮王却到了,看来这六脉神剑的剑谱,注定无法太平。
先是被人强行‘借阅’,如今又要被人强行取走,焚化于他人坟前!
保定帝面露思索,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段誉,开口道:“誉儿,你去请明王到牟尼堂来叙会吧!”
我也看了看保定帝,两人目光相对,有些心照不宣。
保定帝已看出他并无恶意,只是对六脉神剑见猎心喜而已,此刻大轮明王一到,天龙寺无力迎战,却是想要借他之手。
我也是这个意思,他打伤了人,又看了人家的六脉神剑剑谱,觉得自己还是有良心的,就当做做好事。
其实他也有些见猎心喜,想要与鸠摩智过过手,这对手的武功,却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
本因方丈将壁上悬挂的六脉神剑剑谱取下,又取过六个蒲团,一排放在地上。
枯荣大师,保定帝,本因方丈,本观,本相,本参一一落座后,又调息起来,伤得不轻。
我、木婉清、段延庆、岳老三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只听得段誉的声音道:“明王法驾,请移这边牟尼堂。”
另一个声音道:“有劳施主领路。”
声音甚是亲切谦和,彬彬有礼,让人一听就不自觉的心生好感,比段誉的娘娘腔好听太多。
门外听脚步声共有十来个人,段誉推开板门,说道:“明王请!”
大轮明王道:“得罪!”举步进了堂中。
室内众人,齐齐看向大轮明王。
鸠摩智看上去不到五十岁年纪,布衣芒鞋,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
任谁一眼看去,都会觉得好一个得道高僧!
除了我外,室内众人看着鸠摩智,都难免心生亲近之意。
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鸠摩智,却知道这和尚不是个好东西,道貌岸然,一身精深武功自不用说,那一身佛学却喂了狗。
鸠摩智,天资聪敏,过目不忘,痴(长)迷于武学,自得吐蕃国密教宁玛派上师授以“火焰刀”神功后,在吐蕃扫荡****,威震西陲,功力见识均已臻于极高境界,具大智慧,精通佛法,每隔五年,开坛讲经说法。
后来又与姑苏慕容氏传人慕容博结为朋友,用“火焰刀”的修练法诀交换,得以学习少林派绝学。
鸠摩智只身前往大理国,企图抢夺大理不传之秘,并展示“无相劫指”“拈花指”和“多罗叶指”震摄众僧,以一己之力使“火焰刀”挑战天龙寺众僧合力使出的“六脉神剑”,引发一场无形刀剑之战。
一战不果,剑谱被毁,使鸠摩智与天龙寺结下仇怨。鸠摩智便擒下保定帝为人质,段誉情急出手,最终“火焰刀”不敌“六脉神剑”,但段誉却被鸠摩智擒下。
鸠摩智于是掳走段誉,威逼利诱以套取剑谱,最后却让段誉逃脱。
鸠摩智在太湖畔与段誉、阿朱、阿碧二姝失散之后,曾先潜回参合庄,起初见到庄中书房的藏书只是些之类书生所用的书本,全无所得。隔日才见到王夫人李青萝到参合庄找女儿,鸠摩智见机行事,跟踪至王家,在琅嬛玉洞中得知逍遥派的练法。
后来游坦之在路上遇到鸠摩智,误以为鸠摩智是去少林寺的高僧,并将交给了鸠摩智,鸠摩智从此得到练法,至此内力大增,但因练功急于求成,反之练出内伤。
后鸠摩智到少林寺装逼,被虚竹所败。在西夏国王招亲期间,意外跌落一口枯井里,同时因走火入魔而狂性大发,一身内功刚好被段誉的“北冥神功”吸走。
鸠摩智从此武功尽失,却因此而大彻大悟,返回吐蕃,埋首钻研佛经,成为一代高僧。
说起来,鸠摩智的一生也堪称传奇,最后也得了善终,但如今我与鸠摩智初次见面,两人都尚未开始中原之行。
无巧不巧,大理成了两人中原之行前的同一站。
鸠摩智走进屋内,也是一怔,以他的眼力,一眼就看出枯荣大师、保定帝、本因方丈、本观、本相、本参等人,皆受了内伤,而且不轻。
鸠摩智到来之前,早已对天龙寺进行了打探,所以将众人一一认出,就是尚未来得及剃度的保定帝,也被他一眼认了出来。
然而天龙寺的人都受了伤,就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转头一看,见屋里竟然还有人存在,又是一怔。
这些人自然是我、木婉清、段延庆、岳老三。
鸠摩智压下心中疑问,向盘坐正中的枯荣大师合什为礼,说道:“吐蕃国晚辈鸠摩智,参见前辈大师。有常无常,双树枯荣,南北西东,非假非空!”
枯荣大师双手已被我废了,无奈只能拢在僧袍内,无法还礼,闻言一惊,接口道:“大轮明王博学精深,果然名不虚传,一见面便道破了老衲所参枯禅的来历。明王远来,老衲未克远迎。明王慈悲!”
鸠摩智道:“天龙威名,小僧素所钦慕,今日得见庄严宝相,大是欢喜。”
本因方丈道:“明王请坐。”
鸠摩智道谢坐下。
鸠摩智双手合什,说道:“佛曰:不生不灭,不垢不净。小僧根哭鲁钝,未能参透爱憎生死。小僧生平有一知交,是大宋姑苏人氏,复姓慕容,单名一个‘博’字。昔年小僧与彼邂逅相逢,讲武论剑。这位慕容先生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无所不精,小僧得彼指点数日,生平疑义,颇有所解,又得慕容先生慨赠上乘武学秘笈,深恩厚德,无敢或忘。不意大英雄天不假年,慕容先生西归极乐。小僧有一不情之请,还望众长老慈悲。”
本因方丈道:“明王与慕容先生相交一场,即是因缘,缘分既尽,何必强求?慕容先生往生极乐,莲池礼佛,于人间武学,岂再措意?明王此举,不嫌蛇足么?”
鸠摩智道:“方丈指点,确为至理。只是小僧生性痴顽,闭关四十日,始终难断思念良友之情。慕容先生当年论及天下剑法,深信大理天龙寺‘六脉神剑’为天下诸剑中第一,恨未得见,引为平生最大憾事。”
本因道:“敝寺僻处南疆,得蒙慕容先生推爱,实感荣宠。但不知当年慕容先生何不亲来求借剑经一观?”
鸠摩智长叹一声,惨然色变,默然半晌,才道:“慕容先生情知此经是贵寺镇刹之宝,坦然求观,定不蒙允。他道大理段氏贵为帝皇,不忘昔年江湖义气,仁惠爱民,泽被苍生,他也不便出之于偷盗强取。”
本因谢道:“多承慕容先生夸奖。既然慕容先生很瞧得起大理段氏,明王是他好友,须当体念慕容先生的遗意。”
鸠摩智道:“只是那日小僧曾夸口言道:‘小僧是吐蕃国师,于大理段氏无亲无故,吐蕃大理两国,亦无亲厚邦交。慕容先生既不便亲取,由小僧代劳便是。’大丈夫一言既出,生死无悔。小僧对慕容先生既有此约,决计不能食言。”
说着双手轻轻击了三掌,门外两名汉子抬了一只檀木箱子进来,放在地下。
鸠摩智袍袖一拂,箱盖无风自开,只见里面是一只灿然生光的黄金小箱。
鸠摩智俯身取出金箱,托在手中,揭开金箱箱盖,取出来三本旧册,凝视着这三本书,忽然间泪水滴滴而下,溅湿衣襟,神情哀切,悲不自胜。
众人见他落泪,无不大为诧异,枯荣大师道:“明王心念故友,尘缘不净,岂不愧称‘高僧’两字?”
我看着鸠摩智手中的三本书,突然插口道:“大师拿的可是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手书?”
鸠摩智正哭得起劲,闻言一怔,他还没说,这人怎么知道?点头道:“这三卷武功诀要,乃慕容先生手书,阐述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的要旨、练法,以及破解之道。”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少林派七十二门绝技名震天下,据说少林自创派以来,险了宋初曾有一位高僧身兼二十三门绝技之外,从没有第二人曾练到二十门以上。这位慕容先生能知悉少林七十二门绝反的要旨,已然令人难信,至于连破解之道也尽皆通晓,那更是不可思议了。”
只听鸠摩智继续道:“慕容先生将此三卷奇书赐赠,小僧披阅钻研之下,获益良多。现愿将这三卷奇书,与贵寺交换六脉神剑宝经。若蒙众位大师俯允,令小僧得完昔年信诺,实是感激不尽。”
即便鸠摩智拿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来换,枯荣大师还是不依,段氏中人,一阳指尚且修习不得巅峰,要旁人的武学奇经作甚?
所谓武功无优劣,功力有高下,当然,这是以一阳指与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来说。
若是换成凌波微步、独孤九剑等终极技能,又是另外一个层次。
鸠摩智见枯荣大师一副死也不换的模样,语气淡然,却威胁道:“我吐蕃国主久慕大理国风土人情,早有与贵国国主会猎大理之念,只是小僧心想此举势必多伤人命,大违我佛慈悲本怀,数年来一直竭力劝止。”
言下之意,要是不同意,那就是两个国家的事情了!
他是吐蕃国师,吐蕃国自国主而下,人人崇信佛法,便与大理国无异。鸠摩智向得国王信任,是和是战,多半可凭他一言而决。
枯荣大师等人皱眉,既然鸠摩智这么说,那就要分个高下,来决定六脉神剑剑谱的去留。倘若为了一部经书而致两国生灵涂炭,委实大大的不值得。吐蕃强而大理弱,战事一起,大局可虑。
这么一来,又回到了初衷,枯荣大师等人都受了伤,无暇再战,齐齐往我看去。
他们也都明白,我有出手相助的意思,至于之前的‘借阅’六脉神剑之举,只能暂且搁下不提。
枯荣大师已暗下决定,若是我不是对手,就是把六脉神剑经毁了,也不能让外人得去!
我看着鸠摩智手中的三本旧册,心说忘了少林七十二门绝技这一茬了!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我正觉得自己除了重剑剑法,武功一途上的见识终究有些少,就有人送来了少林七十二门绝技。
既然拿出来了,还想拿回去吗?
除了增长见识外,我虽重剑厉害,持之可以横行天下,终究有些短板,如手上功夫等等,就连凌波微步,也是前几天刚学会的。
如此一来,我看向鸠摩智的目光变得很是友善,来送技能书了,能不友善么?
鸠摩智见众人齐齐看向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今天的事情透着古怪,天龙寺的众僧竟然都受了伤,也不知谁人如此厉害,竟然把他们全部打伤?
就是他同时与枯荣大师等人放对,也不敢说有取胜的把握。
眼前这个年轻人之前一语道出少林七十二门绝技的真身,更让鸠摩智不明觉厉。
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我笑着上前,持剑拱手道:“见过明王。”
鸠摩智将三本旧册放回黄金小箱,合什为礼道:“见过施主,敢问施主高姓?”
我笑道:“在下我,想与大师商量个事情。”
风$文学..“何事?”鸠摩智一怔,面露不解。
我笑而不语,转身走到屋内一侧,摸出六个卷轴来,在枯荣大师、保定帝、本因方丈、本相、本观、本参等人又惊又怒的目光下,走了回来,笑着道:“这是六脉神剑的剑谱。”
木婉清、段延庆、段誉、岳老三看着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神仙的想法总是猜不透啊猜不透。
鸠摩智双眼一亮,好似有精光闪过,目光炯炯的盯着我手中剑谱,呼吸微微急促。
从枯荣大师等人的神色中,以鸠摩智的聪明,哪能看不出这是真的剑谱,旋即他更为不解的看向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此事透着一股子古怪!
我一手抱着剑谱,一抬手,手中重剑指了指鸠摩智手中的黄金小箱,笑着道:“我与明王打个赌如何?”
鸠摩智心中一动,对方似乎对自己手中的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有兴趣,试探着问道:“敢问赌约如何?”
我笑着道:“赌注便是这六脉神剑的剑谱,与少林七十二门绝技,至于赌约嘛,便是我与明王过过招,若谁胜个一招半式,便算是赢了!”
此言一出,枯荣大师、保定帝、本因方丈、本相、本观、本参等人更是又惊又怒,面露悲愤,那是祖传的剑谱,竟然被别人拿来当做赌注!
奈何形势比人强,他们也没有办法。
一旁的段延庆无心插手段氏的事情,看着枯荣大师他们吃瘪,暗自开心不已。段誉更是没有站错阵营的觉悟,对六脉神剑这等神功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鸠摩智闻说,极为意外的看着我,对方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竟然要与他过过招?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六脉神剑的剑谱就在眼前,鸠摩智就算是再想不通,也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将黄金小箱放在地上,合什为礼道:“施主请!”
鸠摩智倒也直接!我一愣,把手中的六脉神剑剑谱一抛,尽数落入岳老三手中。
“明王小心了!”
我迈起凌波微步,脚步一挪,形似鬼魅般来到鸠摩智身前,留下一串残影,手中重剑自上而下,猛然一个下劈!
又是他最为常用的一招力劈华山,带起凌冽的劲风,这一次我运起全部功力,劲风凌冽如出海蛟龙!
鸠摩智本有些不放在心上,一个年轻后生武功再强能强到哪去?
但是从见到对方鬼魅身法时,鸠摩智就是一惊,在对方出剑时,身形已经飞退,袍袖挥处,手掌从袖底穿出,两记‘火焰刀’向我砍去。
这以内力凝聚而成的火焰刀,论威力比枯荣大师的一阳指力还要强上许多,实乃堪堪与六脉神剑相比的武学神功。
我运起全部功力的一记重剑,猛地一停,举重若轻已妙至巅峰,旋即他脚步微挪,身形在原地打转,留下一道道残影。
两记火焰刀从残影中穿插而过,激射在后方的墙壁上,“嘭嘭!”两声,留下两个大洞,竟是将墙壁打穿了!
“好精妙的轻功!”鸠摩智眼中精光闪烁,赞叹出声,心里则震惊之极,天下何时出了这等人物?年纪轻轻,一身武功已堪称绝顶!
我有些兴奋的笑了笑,还是第一次见到在他重剑下能够全身而退的人物,当即迈起凌波微步,身似鬼魅般来到鸠摩智身侧,重剑一个横扫!
鸠摩智早已放下轻视,全神贯注的迎战,见对方攻来,不闪不避,手掌动处,四记火焰刀砍去。
我无奈,手中重剑只能又停了下来,迈起凌波微步躲避。
这就像一个灵敏之极的剑士,遇上一个会顺发法术的魔法师,谁也奈何不得谁!
我第一次感觉到重剑剑法遇上敌手,体会着与同级别高手交手的快感,与鸠摩智斗了起来。
鸠摩智亦是全神贯注的与我争斗,对方的身法委实太过精妙,竟然能轻松写意的躲过火焰刀!对方那手中怪剑的威力,更让鸠摩智震惊之极,怕是吃上一记,立即就败了!
两人你来我往,在屋内争斗起来,高手过招,这牟尼堂可遭了殃,眼看着已经摇摇欲坠,马上就要崩塌。
枯荣大师、保定帝、本因方丈、本观、本相、本参,以及段延庆、木婉清、岳老三、段誉等人,一个个都是又惊又叹的看着。
武功练到我与鸠摩智这种程度,放眼天下已罕有敌手,这种交手十年难得一见!
殊不知交手中的两人,一个畅快淋漓,一个有苦说不出。
我手中重剑剑法与凌波微步配合着施展开来,战得实在痛快!
鸠摩智的火焰刀极为耗费内力,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对方却越战越猛,不禁心中哀叹,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持之横行天下不是没有道理,哪怕是同级别的对手,也只有败北的份!
在吃了鸠摩智许多记火焰刀,满是疮痍的牟尼堂内。
我收剑而立,看着飞身退至门口,面露惊叹与难以置信神色,随时准备跑路的鸠摩智,朗声道:“承让!”
鸠摩智面色变幻,实难相信世上竟有如此人物,年纪轻轻就有一身冠绝天下的武功,这就是从娘胎里练功,也没有如此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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