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见她神色凄楚,似有委屈,双目一凝,道:“说!是不是有人来过?”
林元韵本来害怕白玉光报复,不敢相告,但此时见许悠动了真怒,似乎早已察觉了异常,她心中惊惶,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颤抖着声音,把今日之事和盘说出。
听到白玉光如此胆大妄为的行为之时,许悠脸色阴沉无比,目光中露出了森森寒意;待听到有一只小鬼竟然在白天出现,视死如归地去保护林元韵之时,他微微一怔,面上露出了惊愕之色,随后他的目光看向眼前这个枯萎的小树,若有所思;然而,当听到最后一段,有无数朵雪花出现,并且有一个白衣女子来救之时,许悠的神色彻底变了。
“把那朵雪晶花拿出来我看!”许悠忽然伸出手,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林元韵颤抖着拿出了一朵洁白无瑕的小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许悠的手心之中。
许悠紧紧地盯着它,像似看着多年未见的思念之人一般,面上忽然露出一抹温柔之色,沉默了良久,他忽然微微叹息一声,怅然地喃喃道:“你既不愿见我,又何苦要回来呢……”
林元韵的脸颊依旧挂着泪痕,她双眼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忽然安静的少年,心中暗道:那女子,是他心里牵挂之人么?
忽然,一阵微风轻轻掠过,那颗小树上仅剩的几片枯叶,在一瞬间全部凋零,只剩下了几个光秃秃的枝桠。
许悠回过神来,缓缓行到了小树的近前,伸手抚摸着那枯萎的树干,道:“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你虽是一个鬼,却堪比一个真正的人。”
“元韵,出去让外出采物的弟子去凡间买些纸钱纸币回来,那只小鬼虽然最终没有救得了你,却是为你拖延了时间,也算是你的恩人,你祭奠一番它吧。”许悠忽然对林元韵吩咐道。
林元韵露出吃惊的神色,结舌道:“它是……”
“怎么!你看不起鬼?”许悠脸色转冷,忽然厉声道:“告诉你,她叫小翠,是我以前的侍女,当初被灵鬼害死之时,我只不过是埋葬了她,然而今日她却不顾魂飞魄散不能轮回的危险,而出来救你!鬼尚且知恩图报,你难道连鬼都不如?”
看着许悠为了一只小鬼的死亡而如此心性大变,疾言厉色,林元韵心中一震,惊愕无比,她暗暗道:这还是曾经那个御鬼宗的少宗主吗?他的心性,怎地与方师姐愈来愈像?
“公子误会了,元韵的意思是,那白衣女子难道不是和它一起的么?”林元韵见他脸色冷寒,急忙解释道。
许悠目光一闪,看着手心里的雪晶花,冷哼一声道:“她身份高贵,我尚且高攀不起,何况是一只鬼?嘿嘿。”
林元韵见他目光中闪过一抹怨恨之色,不禁心中一紧,也不敢再追问了,只得答应一声,准备转身出去。
“你的东西忘了。”许悠扔出手中的雪晶花,转身向着院外行了去,面上竟带着一种嗜血之色。
林元韵打了个寒战,站在原地呆了片刻,随即也行了出去。
……
许悠面色阴沉地行到了大长老的住处,对门外把守的弟子道:“让白玉光出来!”
白玉光和于义都是大长老去年新收的弟子,与大长老关系匪浅,许悠刚才在门中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此时自然要来这里找他。
那两名弟子的修为都是灵动期三层的境界,见这位少宗主来势汹汹,满身杀气,不禁脸色微变,他们可是亲眼看到许悠大展神威,把于义打的猪狗不如,就算是法宝,也耐何不了他,面对着这样一个恐怖的人,又是在暴怒之间,他们自然是胆颤心惊。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道:“少宗主,白师兄今日并没有来过这里。”
“放屁!”许悠怒道:“我已把门中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剩下这里了,他若不在此,难道是变成狗躲在茅房****去了!”
两名弟子大惊失色,料不到许悠如此胆大,竟敢这样毫无顾忌地辱骂白玉光,现在御鬼宗的弟子几乎都已知道,白玉光在内门有着很深的关系,靠山实力强大,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得罪的。
“放肆!”正在守门的两名弟子哆嗦之际,大长老一脸恼怒地行了出来,喝道:“许悠,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老夫门前辱骂玉光!他是我的爱徒,你骂他便是骂我!让你父亲许重过来给老夫赔罪,不然……哼!”
许悠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可憎的老者,心中杀意泛滥,但他也知道灵聚期修士实力的可怕,现在灵幽正在沉睡之中,没有必要,他是绝对不会打扰她的,因而此时他杀气稍敛,冷声道:“大长老,白玉光可在里面?”
大长老面色红潮一涌,怒喝道:“你耳朵聋了?老夫让你去叫许重过来赔罪,难道你没听见?”
许悠嘴角一弯,讥嘲道:“我问您白玉光可在里面,难道大长老的耳朵也没听见?”
此话一出,大长老伸出手掌就要给许悠一个耳光,不过他也是修行多年的人,顷刻间就把怒气暂压了下去,他眯着双眼道:“许悠,你以为凭着你那点微末伎俩,就可以在任何人面前为所欲为?”
许悠道:“我今日是来找白玉光的,希望大长老不要为难。”
“哦?”大长老忽然伸出一双细嫩的大手,道:“拿来吧,那阴阳扇你也该玩够了,老夫的法宝可是从不离身的,破例让你用了一段时间,现在是该归还的时候了。”
许悠好笑道:“那日的比试御鬼宗的弟子都看在眼中,阴阳扇是我从于义的手中赢得,恐怕您老并没有权利可以要回去了吧。”
大长老斜着眼睛道:“老夫不管你如何得到,但这阴阳扇的的确确是老夫的法宝,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否认。你拿了老夫的东西,难道不该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