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店不远，顾川再去之前被吕子求拉了过去在耳边说了几句，顾川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才去了烧烤店。

待顾川坐下的时候钟瑞华已经将菜单给了店员，根本没有给顾川点的意思，而顾川也不在意，反正他又不是来吃饭的。

不过顾川一坐下就将自己贴身携带的墨尺拿到了桌子上，还专门咳嗽了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拿出了一柄尺子。

钟瑞华自然知道，而且也认识这柄墨尺，之前在通臂门一战时就是因为这柄墨尺作怪，导致自己没杀掉顾川，最终自己的计划都因此破碎。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柄墨尺是好东西，就光操纵那一阵阵的怪风就很是神奇。此时见到这墨尺他也是又爱又恨，而对于顾川的咳嗽也是抱以厌恶的眼神回之。

白老师对两人的表现并不在意，只是靠在椅子上盯着钟瑞华，仿佛要从钟瑞华的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钟瑞华显然也知道白老师想干什么，此时一挥手道：“小霜，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会如实告诉你。”

白老师咬了咬牙责问道：“那好，那我问你之前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如此？你是不是叛变师门串通翻云门然后设计想把我父亲给刺杀了？”

钟瑞华跟本没有想隐瞒，点了点头便承认道：“不错，那次的事情就是我找了翻云门的，挑动他们在寿宴上进攻来配合我刺杀你父亲。而那些刺杀你父亲的人是我从修道界找来的人。”

“修道界？”白老师虽然遇到过几次修道界的人，但并不清楚其身份，而她父亲也并没有告诉她这方面的事情，就是为了让她不要参与到修道界的世界中。

钟瑞华见白老师不清楚，于是解释道：“其实相对于修武者来说，世界上还有一类人，他们都称自己是修道者，就是影视中的道士之类的人。我现在也是，而边上这个小子同样是。”说着钟瑞华指了指顾川，举止中透入出不屑之意。

顾川见白老师看向自己也点了点头道：“是的，修道的确是存在的，很早之前与轩由一起的胖子就是修道者，我如今还只是个初学者。”

白老师得到确认后点点头，随后又问向钟瑞华道：“好，既然是修道界，你现在就是叛变了通臂门然后进了修道界，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刺杀我父亲，他生命时候亏待过你，我记得小时候好吃的好玩的从来都是你先得到，然后才到我，我以前还曾经还嫉妒过你，明明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然而钟瑞华听到白老师的话，竟然笑了起来：“他对我好？你嫉妒过我？看来那个老家伙根本没把真相跟你们说清楚，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你知道吗？我的父母都是通臂门害死的，我就是个被他作为来安慰自己的工具，让他能告诉自己他是不亏欠我的。”

白老师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此时眼神中有些迷茫。

不过在场的可不只有钟瑞华一人知道真相，顾川自然不会让钟瑞华夸大其词地讲述，当下就将之前白斌跟众人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到特别是杀害钟瑞华父母的那些人都着重说了说，都说杀人偿命，既然凶手都已经付出代价了难道还要株连不成？

钟瑞华也没反驳，就这么听着，不过一副摇头鄙视的模样，就知道他并不承认白斌的那个解释。

但白老师可不是钟瑞华这种偏执的人，此时一听算是明白了其中的隐情，眼神有些复杂，问向钟瑞华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也就是说，师兄你从小的时候就仇恨我们通臂门，一直对我们的情感和欢笑都是假的吗？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哥哥来看待，而你难道就只认为我是一个仇人吗？你快告诉我这些都是假的！”

白老师一字一句透入出不敢相信的意味，然而钟瑞华的点头却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只见钟瑞华靠到椅子上叹气道：“不错，我一直都没把通臂门当做我另一个家，自从我眼睁睁看到我母亲死的时候就认定了通臂门是我的仇家。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但你偏偏在之前那次没听我的。如果你听我的去苏州避难，今天的结果可能就不会这样。”

“上次去苏州的事情是你提出来的？那之后我碰到的轩由也是你找来的？因为我坏了你的计划吗？”白老师声音都有些哽咽。

钟瑞华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不错，那都是我干的，但也只是因为你不听我的去苏州。你知道吗？若你那次同意了，我说不定就会放下仇恨不再去理会上辈的事情。不错，平常能陪伴你的只有我，而陪伴我的也只有你，可你偏偏不愿意，为什么！”

钟瑞华盯着白老师，而白老师此时已经捂着脸，嘴唇颤抖不知想说些什么。

三人就这么坐在烧烤店中沉默了许久，气氛低沉得可怕，店里的服务员端来的烧烤也是小心翼翼，害怕触动到几个奇奇怪怪的人。

打破沉默的是白老师，抹了抹眼睛总算是从情绪中脱离出来，此时深吸了一口气又问向钟瑞华：“那我们就事论事，导致你父母死亡的人一个是我的爷爷，一个是当年的反对我父亲的通臂门门人。我爷爷说到底也只是间接害了你的父亲，最后也是悔恨而终。而之前杀害你母亲的人，早就已经在数年前当众处决掉了，其中还包括了参与过那件事的人。你所谓的杀父杀母之仇都已经报了，何况通臂门也是养育你的家啊。为什么要如此，要毫不留情地叛变通臂门，叛变我们？”

钟瑞华冷笑一声道：“为什么，就是因为通臂门是不该存在的，自古杀人偿命，但他们偿还地起吗？他们的命跟我父母比起来一文不值，想要一死就解决事情那是不可能的，我要将这通臂门在历史中抹去，他就不该出现在世上！”

钟瑞华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都有要站起来的样子。

白老师看着如此激动的钟瑞华，终于叹了口气，眼神中已经不禁透入出了失望与同情之意，此时摇了摇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我不是你的仇人吗？为什么不见面杀了我，你不是已经是修道者了吗？”

钟瑞华又重新坐下，平静了下自己的心情才回答道：“我今天就是要问你一个问题，愿不愿意跟我走，跟我去修道界，我传你修道法诀，不要求你其他事情，只要你能陪在我的身边，在我看来你并非是仇人，而是我最亲近的人，是我爱的人。跟我走吧，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白老师和顾川倒是愣了一下钟瑞华竟然会提出这个要求，白老师愣了一会才决然开口道：“不，我不可能会跟你走的，先不说你所说的修道对我并没什么诱惑力，就说你叛变通臂门陷害我父亲，我就绝对不会同意，既然你知道什么叫做丧失父母的痛苦，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也失去父母呢？既然你的仇已经报了，就放下心中的仇恨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可钟瑞华摇了摇头，喊道：“我不可会放弃心中的仇恨，这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你父亲就是活该，就是因为他的一个管理疏忽，导致我母亲的死亡，虽然不是直接，但也是间接。小霜，跟我走吧，去一个安静没有世界喧闹的地方，就你我两人。”

而白老师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看着烧烤店外的世界发呆。

钟瑞华见白老师没有再回答他的意思，突然间仰天哭笑了起来：“没想到和我来之前所预感的一样，虽然我每天都在梦到自己能与你一起牵着手遨游世间，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我没有了父母，也没有了你，现在只有一个腐烂不堪的修道界宗门。”

白老师叹了口气道：“师兄，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兄了。你现在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你。你还是回去吧，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而你也得到了你想问的答案。以后我们相见可能就不会如此坐在烧烤店里和谐相谈了。”

说着白老师也管其他，从桌子上拿起烧烤吃了起来，而顾川偷偷地看到白老师的眼角有着一丝泪水，此时正含在眼角中不知什么时候滚落出来。

钟瑞华显然也死心了，原本悲伤的表情渐渐收起，神情中的一抹庆幸悄悄地爬了上来。他今天除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询问白老师，更重要的是找到自己进入破魔境的契机，如今被白老师无情拒绝，虽是悲哀，但也变相地填补了他心中的心境漏洞。

此时钟瑞华也不再与白老师交谈，反而朝顾川道：“顾川，我知道你身后有个修道界的高手，你放这把武器其实就是想引诱我出手，但我今天也明白我出手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但以后就不一定了，而你也不会一直有人保护着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当初阻止了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