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一举一动,魏墨只作不见,轻描淡写道:“阻我天罗帮者,格杀勿论,不留活口。”
得魏墨之令,只见青龙手撑强弓,自背后箭囊内缓缓抽出两支羽箭,搭在弦上。
钟不负瞳孔一缩,忙与沈渊道:“青龙能开二石力之弓,且向来箭无虚发,百步穿杨不过寻常!千万小心!”
话音刚落,便听得“嗖、嗖”两声,两支羽箭迅猛如雷,眨眼便至,沈渊匆忙避过,箭羽自耳畔划过,那一道劲风竟将他耳朵刮的生疼,犹如火燎一般。
还不待沈渊二人喘息,又是两箭射来!
同时玄武双锤生风,“嗡嗡”作响!
沈渊抬头一瞧,原来那玄武已在头顶,那镔铁双锤只一个少说也有六十来斤,若是以玄武全力自上猛然砸下,这一锤,往轻了说也得有三百斤重!
沈渊大惊失色,如此大力,他自然不敢硬抗,只得避之。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顿时烟尘四起,碎砾迸溅,沈渊与钟不负闪至两旁,再瞧那地上青砖,更是四分五裂!
玄武不停,左手反手举锤便朝沈渊抡来,这一锤好似狂风呼号,沈渊又是向后退开,可玄武动作不停,转过身来向前猛跨一步,同时右锤狠狠朝沈渊砸来!
几乎在玄武抡锤的同时,那破空声再度响起,须臾间那羽箭便已至钟不负身前!
钟不负早就料到青龙定不会放过他,脚下急停,微微往后一仰,同时右挥剑一撩,银芒闪过犹如一道新月,只瞧那支羽箭瞬间便被砍成两截!
青龙冷哼一声,见钟不负朝他追来,他也游走左右,手上又是捏着三支箭,搭在弓上,他那弓乃是铁胎弓,非力大勇猛之人开不得此弓,可见青龙膂力一斑!
激一弦而三矢齐发,直接封了钟不负左右路径,不待前矢至,又是三箭连射,一连六箭直欲取钟不负性命!
青龙、玄武、白虎三人本就心照不宣,这番玄武对沈渊,青龙卯上了钟不负,除此之外,另一头也是一番大战!
早在青龙刚张弓搭箭之时,那白虎一抖枪花,便径直朝柳四娘等人冲去,而方才那余下的八、九名刺客亦随白虎再度杀来!
罗五方大喝一声,手中蛮刀快如闪电,率先与那长枪相接,罗五方刀势可谓是锐不可当,眼下搏杀,更比此前与飞龙道长擂台比武之时还要猛烈许多!
白虎银枪乱舞,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任罗五方刀法如何烈如猛火,也在近不得一分!
那枪法实在是精妙绝伦,未出五招,只见一枪横扫,破开中路,顿时白虎反守为攻!
其余三人见得罗五方不过几息功夫,便落在下风,心头大惊,尉迟平与罗五方交情深厚,又岂会袖手旁观,当即挥着一对水磨八棱钢鞭,猛朝白虎打去!
冯仕轩与柳四娘知道轻重,有这两人拖住白虎,他二人便须快些解决其他刺客!
如若不然,只怕不妙。
此时尉迟平那双鞭连劈带扫,拦拨撩戳,可谓开合有度,攻守兼备!
罗五方见来相助,士气大振,一刀拦下枪刃,随即回身横斩!
左边是双鞭,右侧则是蛮刀,二人武功凌厉凶悍,换作他人只怕一合也撑不下!
可白虎却是嗤笑一声,遂见那枪刃影影绰绰,枪刃下头那撮白缨子更是使人眼花缭乱,白虎先是一招夜叉探海,回头便是一招十面埋伏!
缠、拦、扎、挑,那枪法被白虎使得可谓是曲尽其妙,莫看被二人夹击,可罗五方、尉迟平竟是一丝一毫也近不得身!
另一边六箭先后发至,虽然凶险,却还不致使钟不负手忙脚乱,更不用提取他性命。
只见他步法鬼魅,双手连挥,闪避同时也将羽箭个个击落!
匕首,短剑也,可藏袖内。自古以来,游侠刺客皆喜佩之。似荆轲刺秦王、专诸刺王僚皆是所用此兵。
唐朝李太白更有诗赞曰:“少年学剑术,凌轹白猿公。珠袍曳锦带,匕首插吴鸿。由来百夫勇,挟此生雄风!”
钟不负这一对短剑,其中一把剑首圆环,剑身寒光隐隐,长约一尺二寸,名唤不归,取“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之意;
另一把则是剑身铭龙纹,颇有古意,长约尺许,只因其身与不归相较,光芒黯淡,以此剑刺人于闹市之中,只要所持者不想,便无人能见之,能隐能显故而名曰龙隐。
此二者皆是吹毛可断的利器,眼下在钟不负的手中更是相得益彰,物尽其用,就好像这两柄宝剑天生便当属钟不负一般。
见钟不负破开箭矢,青龙也不敢停留,当下游走退避,同时箭矢连射,丝毫不给钟不负喘息之机,他此番动作,其因不过是唯恐让钟不负近身罢了!
论天下轻功至快,何人能出钟不负之右?
残影掠过,青龙猛然转身,只见钟不负已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欺身而上!
银芒一闪,朝青龙胸前扫来的正是钟不负右手反握的不归剑,青龙不及拔刀,当即持弓来挡!
正待短剑与弓臂相接之际,钟不负手腕一抖,不归剑当即脱手,旋转而出,随即只听“嘣”得一声,弓弦应声而断,再瞧不归剑却是旋转成弧,又归落在钟不负伸出的手掌之中!
同时左手龙隐剑突然朝青龙脖颈处狠狠抹来!
青龙身为四灵将之首,也绝非酒囊饭袋,舍了那张宝弓,同时腰身一转,竟是生生避过这必杀的一招,紧接着抽刀一撩,缠头裹脑,只听的“叮当”两声金铁之音,正好将钟不负随后两招搪开!
二人你来我往,到底是钟不负依仗轻功无双,压过青龙半手,使其多为招架,不过即便如此,想要击败青龙也绝非易事。
而沈渊与玄武一战,却是险象丛生,禾南絮老远瞧着,忧心不已,紧紧拉着蛇婆婆担心道:“婆婆,快些想想办法,那厮一对镔铁锤力大无比,只怕沈渊难当!倘若真出了甚么事,我......我......我也.......”
话没说完,便被蛇婆婆打断道:“住口,休说着没出息的话,不过是个男人,况且老身也同絮儿一般,中了七草酥骨散,哪里敢提半分的气力!”
抬头见禾南絮眼里噙着泪,蛇婆婆摇头叹息道:“这小子若是只有这些本事,哪里配的上我家絮儿!”
“婆婆!絮儿求您了!”
蛇婆婆别过头去,不再理会。禾南絮见央求无用,心下大急,舍了此处便往玄虚道长与海觉大师那绕了过去,蛇婆婆见此情形,心中到底是疼爱,不免在暗地里想着办法。
玄虚道长见禾南絮神色忧虑,便知来意,不待禾南絮说话,便开口道:“禾姑娘,此刻唯有号召群雄相助,”说话看向魏墨,“魏墨、仇翁二人,武功深不可测,便是我与海觉大师也是看不透二人。”
禾南絮看向海觉大师,大师守在殿门之前,朝她合十施礼,禾南絮冰雪聪明,怎能不知两位前辈之意,抿着嘴看向沈渊,道:“前辈,且先容我进殿,我要找汪直借兵!”
海觉点头,让开一条路。
而此时沈渊实在狼狈,即便仗着神兵之力,他也不敢与之硬拼,玄武将走的是一力降十会,他不仅力大,而且还灵活敏捷,若非镔铁锤沉重,只怕他出手之快更甚与沈渊!
一连十数招,沈渊竟毫无还手之机,只得连连退避,玄武占了上风,更是步步紧逼!
“蠢蛋!”
一声喝骂难听如老鸹鸣叫,公冶和在笼子忍不住骂道,“当真是给老子丢人现眼,不过是一股子蛮力,便没了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