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说不死人,其实也是死了人的。
只是私底下的肮脏哪是拿得出来说道的。
这等事,不明就里,天天真真的人会说光天化日之下有什么不能说道的,但真要说道,真要细究起来,死的人岂止是那一两个人,千丝万缕的人都得被牵扯进来,天大的好事转眼间就能变成天大的坏事。
天天真真的人也会无声无息死在了这些事当中还浑然不觉。
在国公府的喜宴上闹事的那几个小辈是当场就被拖下去在活活打死了,他们长辈收不了尸,回头还得等着被清算。
而国公府今日如若被人闹了事去,被传为笑柄,在江南事发之后被人轻视,被人挑战余威那也是国公府处事处置不当。
遂,谢慧齐这次一点情面也未留——就是立过功的国公府属臣来了也难逃一死,何况是那些靠祖宗余荫庇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谢慧齐在女客堂坐了一会就走了,让谷表姐跟还在的林夫人,还有几个属臣夫人替她招待场面,她则去了事务堂处理下面的事。
今日吃喜宴的大小事,和回去的回礼,都需她打点。
这些事都是时刻变化的,就是她亲自打点也未必处置的好,但有了她出手,总能省不下事来。
再好的管事有个十来八个,也未必及得上一个处事得当,心里皆有数的主母。
等到入黑,夜很深了外面的流水席才散。
外面的管事来报,说来吃流水席的百姓都把桌上未吃完的东西都拿回去了,有不少人还有行见之明地带了自己家的碗来。
齐国公府的管事没有阻拦,谢慧齐也点了头,让他们等明日还有剩的,就再摆几桌让那些人再过来吃完就是。
这种余宴,京里其实也是盛行的,谁家办了喜事今日没吃完的,改天还是会邀亲朋戚友来吃完。
只是富贵人家很少兴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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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慧齐在送走林氏夫妇后,忙到夜半才歇,那厢国公爷是早回了,他喝的迷迷糊糊躺在榻上睡,还记得别弄脏他们的床。
齐大看她回,也有些酒气的齐大在她身边轻声道,“爷还没喝太大,就是累的。”
谢慧齐点头,“你早点回去。”
齐大躬身应了是,退了。
谢慧齐也没力气,扶了他去床上睡,等二日被麦姑叫醒,床里一片的酒气,薰得本困顿的她睡意全无,当下二话不说就把人拉了起来往浴室走。
夫妇俩一穿戴好,大公子和大少夫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忙得连觉都没好好睡一觉的谢慧齐挥手就把来报公事的齐大挥走了,跟齐君昀嘀咕道,“我怎么就没觉得我老得可当婆婆了呢?”
媳妇是娶了,却还是没觉得自己要当婆婆了。
她也算是活很长时日了,头一次面对这种为人婆母的境况,谢慧齐心中琢磨着要怎么放权才是好。
她实乃不是个太亲善的人,对儿子们是打是骂,事后他们怎么想她她都认,但媳妇是别人家养大的宝贝,她可不敢如此,好是会归好,但那种好就纯粹只是好,不能坏一分,要知在不是自己的儿女身上的坏,坏一分也是十分的坏。
远着点,大家都舒服。
一身贤良淑德的齐国公夫人跟着面无表情的齐国公坐上了鹤心院的大厅,喝了长子跟长媳敬的茶,把他们打发完,就看他们跟儿女们套近乎去了,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齐君昀那厢一把茶杯搁下,不等开早膳就在清粥,两碗清粥下去才觉胃里舒服些。
这种场合,当媳妇的心里忐忑不安,当大人的,也不会比她好到哪儿去。
这时候厅里一片喧闹,谷家的表弟表妹们都来了,谢晋平的亲子,还有他收的几个徒弟也在,还有齐国公看好的几个学生昨晚也被留在了齐国公府,现下跟长公子夫妻见礼见得不亦乐乎。
齐国公胃一舒服,就往媳妇耳边凑,道,“我看你媳妇是个厉害的,你大可把府里的事交给她。”
谢慧齐早打了这主意,但一听你媳妇那三字,还是似笑非笑地憋了眼丈夫。
齐国公也笑了笑。
他是宁可夫人不管事的,如此一来,夫人放在他身上的心思便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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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璞几日都不需要上朝,家里这客人委实也多,谢慧齐也是想得出也做得到的,一点也不含糊,家里有什么事都让麦姑领着人去跟少夫人细声说,让少夫人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