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笑声顿时引来了众怒,他们都是天帝这边的人,都希望这昏礼能够顺顺利利的进行。
哪成想,竟然被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宵小之辈毁于一旦
“你这个诈的小人”清元愤恨地抽了他一巴掌。
之后又觉得一巴掌实在是不解恨,便将足以弄死仙君境界的仙力聚集于掌心,毫不犹豫地打入了少年的天灵盖
连咽呜声都没有,子良便无力地倒了下去。
这种死法,对他来说太过轻松。
清元弄死他之后,忽然又后悔了,心想方才怎么不多虐两下再弄死
但此时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原本幸福的结局,无端变成了一个悲剧,恐怕最糟心的应该是风荼吧
果然。
红衣男子万念俱灰地紧拥着怀中的少女,他已经没精力去理会她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只知道她快死了,连小的体都渐渐变得冰冷
“大人”
寻北北艰难地抬起眼,每说一个字,对她来说都是剜心的痛
听到她的呼唤,风荼连忙附耳过去,神紧张地听她说完每一个字“其实,我只是还,还没有做好准备。”
说完,少女眼眶中的泪又翻涌了出来,眼前的一切景致都因此而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火红的颜色不曾变化过。
“所以”
寻北北紧紧抓着男子的衣襟,艰难地吐出最后一句话“等,等我等我准备好了再”
后面的话她已经说不出口了,屏住呼吸挣扎了很久,才不甘地落下最后一滴泪水,缓缓合上眼眸。
多希望
我们还有来世可以再续前缘,届时,我一定不会再迟疑了。
“不”
风荼艰难地吐出这个字,猩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少女毫无血色的脸颊,咬牙低吼道“我不要等我已经等了你十年,你知不知道十年到底有多久”
每一天,每一个出落,都是希望和失望的开端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无休止的等待,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
见风荼的元神隐隐有崩溃之象,清元急忙上前道“你别急,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只是一个轮回,你们还会”
话还未说完,他们所站的这片土地便忽然开始剧烈摇晃了起来
连同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甚至模糊不清,好像随时都会分崩离析一般,连沉浸在痛苦中的风荼都被这异象惊得抬起头来,神色微怔。
“这”
风荼微愕地扫了一眼四周,发现除了清元和天帝以外,所有人事物都开始支离破碎,就像是假的一样
“糟了糟了”
清元这边急得直跳脚,一脸忌惮地说“这个世界怕是很快就要崩塌了,不管了,老夫先溜为上”
说完,他便与天帝打了一个招呼,很快两人都消失不见了。
而被遗留在原地的风荼,则是紧紧拥着怀中的少女,眼睁睁地看着黑暗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意识瞬间被黑暗吞噬
他只觉得元神正在缓慢地抽离,经过了漫长的浮沉,终于找到了它本该去往的地方。
元神归位后,两人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苏醒过来,而是在沉睡的这段时间里,接纳梦回中所发生的一切。
那令人刻骨铭心的记忆,还有承诺。
终于
白衣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心中百感交集地坐了起来,环视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恍若隔世。
“原来,是梦回啊”
她的这句感叹,好巧不巧地传到了刚刚转醒的男子耳中。
手,忽然被握住了。
寻北北下意识回过头,竟对上了一双略微不悦的目光,随后便听见对方问“你为什么突然反悔。”
哪怕梦回结束了,他也不忘纠结这个。
“呃这个”
寻北北心虚地将目光飘远,谁知男子忽然伸出右臂,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十分缺乏安全感地抚摸着她的青丝,又问了一遍“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
寻北北的目光忽然失去焦距,原因好像很复杂,其实很简单。但是在看这个男人如此紧张的份上,就告诉他好了。
“你还记得那个要搜我魂的老头吗”
“嗯。”
“就是他,搜魂术练得不到家就想逞英雄结果只破了一半的元神制,所以记忆和仙力都只恢复了一半。”
说到这里,寻北北微叹了一声道“那时我一直不相信那些陌生的记忆是属于自己的,就跟自己吃了个醋。想着不能顶替别人的记忆嫁给你,就这么简单。”
对她而言,确实简单的。
她一睡便是十年,醒来便能嫁给万人敬仰的风荼神尊,恐怕惬意极了吧
风荼无声地贴近少女耳畔,低声道“你是不是一直都想这么做”
这句话成功戳破了少女的小心思。
寻北北心虚地挤出一个假笑,道“怎么会呢”
虽然她的确有这么一个想法,但是梦回里的一举一动,她又控制不了,这笔账不能算在她头上
“哼”
风荼忽然松开了她,下榻整理了一下仙袍,发现周围的老神仙早已识趣离开,并且帮他们关好了门。
见男子一脸冷淡,寻北北连忙下榻抱住了对方的手臂,笑眯眯地赔罪“别生气嘛,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好奇的是
“大神啊”
寻北北踮着脚尖走到男子跟前,笑吟吟地说“别总是说我呀,你倒是说说在梦回里的你啊”
她本意只是想调侃一下,谁知风荼竟满眼嫌弃地别过脸,评价道“太蠢。”
若是他,绝对不会让旁人有可乘之机,更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
更可笑的是,她说不成亲了,梦回中的自己还真伤心不已地想要答应她的请求。真是愚蠢至极
“若是我。”
风荼目光微冷地睨了少女一眼,“一旦认准了,就绝不会放手。”
管你什么花样百出的理由,先拜堂成亲了再说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寻北北倍感惋惜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茫然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道“他们人呢”
得亏方才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不然岂不是被人当成猴子一样围观
可惜她实在多虑了,他们就是想看,也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