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灵瞳也不多说什么了,只道会帮她多打探打探消息,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待荼神再次恢复往的宁静后,寻北北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剪刀,回头与树下的男子对视了一眼。
“会不会是魔族搞的鬼”
不是她乱猜,而是灵瞳所描述的特征,皆与魔族有关。
风荼微微颔首道“的确像是魔族所为,而且很有可能是这十年来不断残害仙人的凶手。”
本来此事与他无关,可偏偏牵扯上了他要护着的人
风荼目光微微一沉,又想若是此事并无幕后之人还好,若有那事可就比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了。
要么就是想要借刀杀人,要么就是瞧上了寻北北这个垫脚石,想在事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洗清嫌疑。
但他最怕此事的真相是前者,这就意味着有仙界中人与魔族达成了共识
一旦事成,对于他们而言便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既可以除掉眼中钉,又能洗脱嫌疑的到底是谁呢
风荼不由陷入了苦思中,只怪他平太少关注仙界的权势派系,到了关键时刻,竟没有一丝头绪。
无奈之下,他只能先出言安抚她几句,然后再找个时间与清元讨教讨教。
谁知一扭头,竟看见少女正捧着一本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古籍,津津有味地看着,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
“你在看什么”
风荼微蹙着眉头问,随后便听见少女头也不抬地说“古籍啊我得赶紧多练一些仙术,好防”
防
男子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有他在,还需要其他更厉害的防术么
就在他暗自较劲的时候,少女干脆捧着古籍走了,说是要去藏书阁好好琢磨琢磨,顺便将化形丹研究出来。
一时间,整个庭院里竟只剩下他一人,凄凉得紧。
风荼努了努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地掐了一个传音术,将正在严惩仙徒的清元叫了过来。
起初清元还有些不乐意,一听风荼是想听八卦,顿时眼前一亮
“呦呵。”
清元执扇绕着男子打转,用调侃的口吻说“你这是转了不成我记得以往你可是最讨厌听这些闲话八卦。”
果然寻丫头这个独一无二的赌注,赌得值啊
“废话少说,”
风荼略微不悦地蹙眉道“如今局势究竟如何你和天帝的计划是什么”
如今仙界腐朽严重,迟早要好好整顿一番,否则到时候对上魔界,只会未战先输
一说到正经事,清元立马严肃了起来,若有所思地摇晃着手中的折扇,道“如今局势分三派,天帝一派,那群老顽固一派,剩下的就是哪边也不参与的青丘、南峻和北海。”
这三大势力中,青丘和北海是一直向着天帝的,虽然不为所动,但若有召,他们必然会出手相助。
而南峻
清元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微叹道“南峻的势力错综复杂,一时难以断定。以往都是由药老统一号令,如今药老不在,南峻自然是群龙无首,甚至还有了内讧。”
比如,寻丫头和谷农一事。
“我知晓。”
风荼神色淡然地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了。
见他不说,清元便自顾自地继续道“所以,天帝认为应该等待时机,等一个足以击溃那群老顽固的契机”
“所以,你们认为契机的是什么”风荼问得相当直白,令前者有些尴尬。
“这个”
清元嘿嘿一笑道“暂时还没找到。不过老夫有预感,这个契机很快便会出现,保证不会让你们等太久”
他的保证,一向很有信誉。
风荼也是看在这份信誉的份上,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随后想起了什么,又问“那你觉得,眼下这场风波该如何抵挡。”
他所指的,自然是寻北北杀人一事。
清元下意识扫了一眼四周,不解道“那丫头人呢”
“去藏书阁了。”
风荼顺势收回了目光,有些不快地解释“说是要多学仙术,防。”
“防”
清元言又止地瞪着面前的墨衣男子,忽然噗嗤笑道“不是,你这心上人做得也忒窝囊了吧,那丫头第一时间不是应该想到你吗怎么会跑去研究仙术”
他以为经过梦回这件事后,风荼会强势许多,哪成想,还是这般要命的被动
风荼语气平淡地说“她不信我。”
若是仔细聆听,便能够听出那平淡中还掺杂了一丝失落和无措。
清元不由有些同地看着他,竟不知该如何宽慰他好,只能叹道“事在人为,有些人事物,你若是不争取,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会在眼前流失”
他记得这句话自己已经说了无数次了,可是风荼就是记不住
见他不吭声,清元好没气地说“别顾忌那么多成不你们俩在梦回里都快同共枕了,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说完,他还觉得这样的劝说力度不够,于是又添了一句“我保证,只要你不迷上旁的狐狸精,或是往她心口上狠狠扎一刀,那丫头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旁的狐狸精扎一刀
风荼的脸色愈发古怪了起来,当即在心里将这些可能抹杀得一干二净
这种事,他是决计不会做的。
“怎么样”
清元笑眯眯地看着他,“考虑好了就赶紧追媳妇去啊,一会儿晚了那北海太子可就要杀过来了”
“他”风荼眉头一皱。
从微沉的脸色便可以看出,他是非常的不待见这个人。
若是有机会的话,清元想,风荼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让颛容永远消失在他和寻北北的世界里,以绝后患。
可惜人在俗世,哪有不被俗世的规矩束缚的
且不说颛容有没有这般显赫的背景,就算没有,看在他并没有作恶的份上,风荼也没有理由对他动手。
仔细一想,幸亏风荼的心里有这把还算正义的秤,否则三界早就屈服于他那绝对强横的力量下了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啊
清元仰天喟叹了一声,不再多劝,只是摆摆手便悠哉悠哉地转离去。
待他走后,那一直低眸沉思的墨衣男子忽然收起了照心琴,起拍了拍衣袍上的青草,便往藏书阁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