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很漫长,不过对她这种早已应该死去的人,只是黄粱一梦,再次醒来,见离魂死在自己身旁,又看到石壁上刚刚刻下的字迹,知晓三年来发生的一切后,流沙顿时悲恸欲绝。
因为她一人的死,离魂变得如疯似魔,屠城灭族,残害天下诸多无辜生命,最后更是不惜以自己灵魂为祭,施展恶毒无比的万灵重生咒,只为让她复活。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流沙非但没有因为息复活而喜悦,反而痛不欲生,悲凉如死,她刻在石壁上的其中一句话是这样的,“你为了救我不顾自己的性命,但你又何尝想过,你若死了,我独活世间又有何义?”
之后她没有走出这里,泣血刻下这段文字后,终于躺到离魂的尸体旁,用诅咒之刃自尽随他而去。
明白了万年前这段被掩埋的真相,聂长空怔怔站立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为了复活自己心爱之人,不惜屠戮苍生,与整个天下为敌,最后更是不顾惜自己的性命,没想到最终,却只是换来一场更加凄惨的悲剧。
“如果离魂泉下有知,他不顾一切想复活的流沙,复活之后,竟然又选择了自尽,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聂长空心里一时间百味陈杂,对于离魂这种为了复活流沙一人,便屠戮苍生这一点,他虽然也感到极其胆寒,但对于他在流沙身上倾注的感情,却又倍感惋惜。
若非情到深处,心性纯良的他,又怎会做出那等泯灭人性之事,又怎会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而流沙最后选择自尽,更是令他这个万年后的旁观者久久不能释怀,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想用到一句话来形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望着两具已经残缺不全的骸骨许久,聂长空叹了口气,“不仅是万年前的诅咒师,就连后世之人,谁又会想到,如恶魔般降临世间的离魂,背后竟然会隐藏着这般凄凉经历?”
没有沉溺在这件事情中我久,因为他明白,自己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来此,只是为了寻找还魂珠。
在两内骸骨周围打量了许久,却丝毫看到任何蛛丝马迹,别说还魂珠,就连一粒大一些的沙石都不曾见到。
“难道被尘土掩埋了?”
暗自嘀咕了一声,聂长空的精神力迅速释放而出,将骸骨周围的泥土再次驱散开来。
当深入流沙那具骸骨下一尺后,一把细小得只有一尺不到的匕首,终于渐渐从沙尘中显露而出。
“这是什么?”
聂长空不禁有些诧异,怔怔望着那把黑糊糊的匕首许久,当许脑海里闪过一道念头时,顿时惊呼了一声,“难道、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诅咒之刃?”
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聂长空一时间都愣住了。
因为出现视线里的那把匕首,丝毫没有传闻中,绝世神兵应有的光芒万丈、锋利无匹,更没有鬼斧神工般的精美外形,其上反而锈迹斑斑,形状更是普通得只如一把粗糙的铁器。
好奇之下,聂长空迅速释放出精神力,想要将之驱动而来。
然而精神力刚刚接触到的刹那,聂长空的身躯却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一张原本俊秀的脸更是瞬间扭曲变形,尤其那双眼眸,竟然闪过一片血红的狰狞之色。
聂长空心中大骇,精神力立刻收敛而回,惊恐无比的望向着那把锈迹斑驳的匕首,颤抖着声音道:“看来传言是真的,这把匕首已经不是诅咒师共尊的圣器,而是一柄绝世凶器。”
刚才精神力刚刚接触时,一股浩瀚无匹的力量,瞬间无孔不入的侵入脑海,令他心里萌生出强烈无比的杀伐之意,心神更是险些失守。
好不容易摆脱那股戾气,聂长空额头已经浸出了滴滴豆大般的冷汗,心有余悸的看了那把看似普通的匕首一眼,聂长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离魂留在石壁上的字中也提到,这把万年前的诅咒师圣器,早已集齐万千怨灵,后来更是被他淬炼了无数次,彻底变成了一柄绝世凶器,接触之人,都会被暴戾之气所侵,以至迷失心性,变得嗜血好杀,成为一具只会杀戮的行尸走肉。
“果然不负凶器之名,虽然过去了万载岁月,其中所隐含的暴戾之气,依旧浩瀚得令人难以揣测。”
原本想就此放弃,刚刚走出几步,聂长空又停了下来,又回头望着那柄绝世凶兵。
因为他突然想起夹在诅咒术中的那张兽皮,万年前诅咒师首领留下的遗言,如果后世诅咒师能得到诅咒之刃,一定要将之毁去,不然会遗祸苍生。
想至此,聂长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精神力刚刚接触,都险些令自己心神失守,倘若是自己的肌肤接触,或许自己会彻底被这把凶器所奴役。
“也不知如何才能将之销毁?”
既然触碰不得,聂长空也只能敬而远之,之前听说诅咒之刃时,他还一心想据为己有,如今想想,那时的想法太天真了一些。
强自收敛心神,聂长空也顾不得诅咒之刃,开始寻起了另一件宝物,还魂珠。
根据得到的消息,还魂珠确实在离魂身上,他从皇室盗取之后,或许正是为了复活流沙,既然他们双双在此亡故,还魂珠应该也遗留在诅咒谷内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