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祖宗目视易多罗,冷冷一笑,鄙夷道,“你这条随遇而安的哈巴狗,走到哪里哪里都有你的主子!你永远都是我的手下败狗,你也配杀我?——给我滚!”
小祖宗最后一声大喝,震耳欲聋。易多罗见他睚眦尽裂,以为他还能发招,吓得趔趄数步,一跤跌倒在地上。双手扶着桥栏,脸色竟变得惨白。
“易多罗,你太令人失望了!”
自桥东而来的萧雄,单手擒着楼兰逸梦,向跌坐在地上的易多罗瞥了一眼,嘲笑道,“小祖宗再厉害,现在人在网中,半点本事也使不出来。让你杀这么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你居然被他一声吆喝吓得跌在地上,看来你是真不配杀他!——你闪一边养神去!”
萧雄冷笑着,一把揪起面如土色的易多罗,将他和左手擒缚的楼兰逸梦一齐推倒在桥头的草地上,转而向萧章道,“大哥,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你得成全我!”
“你想商量什么事?”萧章话音一沉,“除了和小祖宗单挑,什么事都好商量。”
“我就是想跟他单挑!”
“绝对不行!”萧章果断否决,沉声道,“别说你未必能挑得过他,就算你三下两下就能挑死他,你这种好勇斗狠的行为也不足取!小祖宗为什么能被咱困住?不就是因为他自认牛B,目中无人么?你要是不改改你这性子,那你得和他一个下场,早晚被别人擒住!到时候,擒你的人可未必会有你这种英雄气概,居然还提单挑!”
萧雄听他的话音,显然有几分轻视自己不如小祖宗厉害的意思,心里便更想和小祖宗一较高下,向萧章道,“大哥,我这种好斗的性子,改不了。家里多几个像我这样敢打敢干的爷们,总比多几个小罗子强吧?咱用很不光明的手段困住了小祖宗,或擒或杀都不光明。你就让我跟他单挑,我死了算我垃圾,家里少一个垃圾也干净。他要是死了,他也死得无怨无悔,这不很好么?”
“兄弟,你这是说什么话?”萧章啼笑皆非,正色道,“两家交战,只管胜败,哪管手段光不光明?你就算挑得过他,我不会夸你。你要是被他挑死,那我找谁要你去?我一句话说白,你就算打遍天下无敌手,那又能怎么样?这个江湖上,最厉害的不是身手,而是阴谋诡计!——你不用多说了,你想跟他单挑,没门儿!”
“大哥,你懂不懂高手的寂寞?”萧雄见他语气果决,怫然不悦,“只有高手才惜高手、重高手!他江湖排名第三,比我还高了两名,这么一位高手,如果死在不如他的人手上,那不止是对他的不公,简直是对高手二字的不公!——请大哥成全我,不要等我强行动手!”
“兄弟,你要硬来?”萧章勃然变色,略怒道,“你等我把江湖上的高手一个个都杀了,你自然就是无人能挡的高手了——”
“宫主——宫主——张云纵——”
萧章正严厉地劝导萧雄,桥西大道上的萧耳扎衣突然大声告急,拎着双刀疾步向这边奔来。身后一位持剑的女子,如一道烟儿一般紧随其后。女子身法绝好,一路上飘过沙漠迷宫千百士卒,竟如入无人之境。突然长剑指天,捏一个“御剑诀”,嗖的一声瞬移到前头的萧耳扎衣身前,抖手便将萧耳扎衣擒住。
“张云纵?”
萧章久闻张云纵的大名,见她来势汹汹,不知她后头跟了多少人,生怕被她一下擒住,打个手势便要暂避。
“大哥,你们带上小祖宗先走,我来跟这位鼎鼎有名的张云纵过过手!”萧雄眼看张云纵其疾如飞地奔过来,赞许地点头微笑,摆摆手示意众人速退,自己大步迎上前,陡然喝道,“张云纵,你一下擒住我兄弟扎衣,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你止步,我跟你过手!”
张云纵眼看小祖宗三人被萧章以回龙索擒走,不答萧雄的话,一把将萧耳扎衣推到在地。随即捏起“御剑诀”,剑光一闪,身形瞬移到鹰绝桥上,正巧移到萧章和小祖宗三人之间。刚一站定,手中“天地玄黄剑”疾挥,悍然运起“无上太极剑”。
“无上太极剑”是武当道家镇派剑法,将太极剑意融合到剑阵中,剑阵运转时,强大的八卦法相护住身躯,万道飞剑自阵中旋转射出,剑之到处,片甲不留。
当初沙漠迷宫和聚义堂在画马湾一战,萧章已经领教了石榴所使的“无上太极剑”,深知这镇派剑法的厉害。这时见张云纵二话不说就运转剑阵,惊得魂飞天外——一旦被某支飞剑胶着住,必然横死当场。当即丢下小祖宗三人,运起凌波微步便仓皇逃奔。
“大哥,你跑什么!”
桥西头的萧雄见萧章狼狈而去,立刻运起“潜龙寂灭功”,正要上前以一敌四,萧莹莹突然拦在身前,急声道,“牛人,现在不是单挑的时候,走啦!”
萧莹莹说着,和挣扎而起的先锋官萧耳扎衣架起萧雄,招呼着众士卒哗然而去。
张云纵见萧章和萧雄分头逃去,并不追击,收起剑阵,立刻将小祖宗三人身上的回龙索解去。
小祖宗束缚被去,向张云纵抱个拳,神色间很有惭愧之意,低声道,“谢谢你的施救!”
“不用客气。”张云纵恭谨地抱拳回礼,敬服道,“你贵为一帮之主,甘冒风险深入敌境,这份身先士卒的胸襟,我很佩服!”
“张姐,你怎么会来到这里?”龙魂战诧异道。
“说来话长。”张云纵说着,先拉起桥头的楼兰逸梦,帮他解去回龙索,又向小祖宗道,“叶果果是不是被人擒走了?”
“嗯,是!”小祖宗为之动容,“你见到她了?”
“是这样的,之前我弟弟——也就是武心蝶,他让我去扬州请人神世家的兄弟姐妹到伏牛山助战。我到扬州搬了兵后,在途经云梦泽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小道上有位红衣女子擒着一位绿衣女子。那位绿衣女子好像认识我,见到我就大声呼救——”
“这绝对是果果,果果穿的灵韵装不就是草绿色么?”龙魂战道。
“当时她说自己是众神之颠的叶果果,还说自己被劫持了。我当即就追上前,想把她从那个红衣女子手上救下来,想不到那个红衣女子身法十分滑溜。我从云梦泽一直追赶,路上只见她时隐时现,一会儿看她就在前头,一会儿又不见影了。等我追到成都一带,她已经不知所踪。我又遇上几个聚义堂的兄弟,他们说鹰绝岭被杀劫道和沙漠迷宫占据着,正和众神之颠对峙。我想来帮帮忙,就从鹰绝岭的西岭上山,没想到撞见你们。”
“唉!”小祖宗叹口气,懊丧道,“那个红衣女子就是杀劫道的人,多半是从成都绕道去了鬼城。我不怕杀劫道拿着果果要挟我,我就怕他们把果果杀了!”
“仁兄,那个红衣女子,可能就是先前的白衣女子。”楼兰逸梦道,“当时岭上有位白衣女子,虽然戴着蒙面纱,但气质很不俗。我从她整理鬓发的一个动作上推测,她极有可能就是桑宝宝!”
“桑宝宝?”
几人大吃一惊。小祖宗骇然道,“她胆子这么大?当时她孤身一人跑到我们行阵前,我如果一把揭开她的面纱,那她不就完了?”
“老大,这个宝宝的胆子本来就不小的!她敢冒险去龙泉村,也就敢冒险来骗我们。”
“现在咱们何去何从?”小战神问道。
“去伏牛山战场!”小祖宗毅然道,“务必要擒住几个在杀劫道有斤有两的头目,以便换回果果。”
“楼兰逸梦,你们既然已经弃暗投明,要不要一起去伏牛山?”张云纵向楼兰逸梦道。
“我……我还是暂时不去了吧。”楼兰逸梦满脸懊丧,惆怅道,“本来我打算弃暗投明之后,就赶赴伏牛山战场助战,多杀些杀劫道的人,以便向武长老表明投诚的心迹。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张姐,他是有弃暗投明的心,但是他好心干了坏事。”龙魂战解释道,“他被杀劫道的人给阴了!杀劫道的人给聚义堂的俘虏穿上杀戒装,扔在鹰绝岭上,他误把聚义堂的俘虏当成杀劫道的人杀了,一杀就杀了三百来个。”
“啊?”张云纵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楼兰逸梦。
“我无心铸下大错,这时候要是去伏牛山,实在没法跟武长老交代。”楼兰逸梦仰天长叹,黯然道,“百人拔剑斋,可能已经日暮途穷了。——敢烦张姐回告武长老,我就在大理城中,随时恭候他前来问罪!”
楼兰逸梦说完,长叹数声。招呼着随后跟上的本部兄弟,自桥西下岭,向大理方向而去。
“我先走一步,你们也动身吧!”
张云纵心里挂念伏牛山战场,便向小祖宗三人抱个拳,如飞而去。
“不愧是江湖第一!身手一流,为人也不骄不傲。”
小祖宗望着张云纵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赞叹。随后引领大队人马,向伏牛山方向急速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