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涟城深吸口气,桃花眸里的笑容也淡了些,"既然如此,那我的立场恐怕没办法再与大师继续闲谈了。他虽杀人,但他却比那些死人更难过,四十多年,他生不如死,佛祖若真是慈悲,更应该先慈悲一下他。"
"喜、怒、恨、嗔皆心念,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便是心头一念。"智云的话充满禅理,不过孟涟城却是没什么心情琢磨,她只知道,她在乎的人不管是善是恶,她都不会不管。
"大师是高僧,您说的道理我这凡人不懂。不过出家人不搬弄是非,有些事大师自己知道就成了。我师父做的事,我一直在想办法遮掩,若是大师执意将凶手公布天下,那就公布我的名字好了,反正江湖一直传言,灭门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脑海里跳跃的都是戒尘痛苦嘶号的模样,撕心裂肺;两世为人,戒尘是她见过的最可怜的人。
在床上躺了四天的秦中元于第五天走出了房间,神采飞扬玉华珠辉,看起来比没受伤之前还要好。
萧府中的客人都很好奇他是怎么这么快就恢复的,明明智云方丈都叹气来着。
忠武堂,这是盟主府专供各位武林侠士商谈的地方。
此时忠武堂已坐了不少人,站着的亦有很多,男男女女,皆是江湖上的打扮,个个配着兵器,江湖气息充斥着每个角落。
"秦公子来了。"蓦地,不知谁的一声,众人转头看向门口。
一袭绛紫华服,腰间同色玉带,面容如玉,风华溢彩。
"秦世侄,看你恢复的很好。"主座上,萧震岳满面正气,此时眉眼间却是带笑,秦中元这么快的就恢复了,其中缘由他都知道,自是高兴。
步履悠然,双手负后通身贵气,"托盟主的福,小侄通身舒畅。"眉目含笑,那双眸子虽是流光如华,却满载高高在上,无论从哪一点来看,他满身都透着不予亲近。
萧震岳抬手示意他入座,一边道:"恢复了就好,秦世侄在江波城遇险,老夫实在心里难安。"
"不关盟主的事,此次是意外。天云关黑山的四恶鬼每年都要比试,此次他们一路斗到江波城外,碰巧就遇见了。"秦中元靠坐在圈椅上,语调悠扬,那声音好听的紧。
"攻击秦公子的不是一个和尚么?怎么成了天云关黑山四恶鬼?"对面,第二排的一个女子突然发声,面容姣好,看着秦中元笑容浅浅。
秦中元扫了那女子一眼,视线没有过多停留,使得那女子微微有些尴尬。
"最近和尚行凶的话题层出不穷,出现个光头就说是和尚,少林寺的诸位高僧恐怕十分困扰。不过这次的事件与少林寺与和尚没有任何关系,还希望诸位多多口下留德,免造口业。"一通不咸不淡的话语进入每个人的耳朵,便是萧震岳也略有诧异。前几天他询问秦中元时他什么都没说,便是他询问是否是和尚行凶时他也回答的模棱两可,今儿这般说话不知所为何?
右侧主座的智云方丈念了声阿弥陀佛,怕是很感谢秦中元为少林寺正名。
"天云关黑山四恶鬼恶名远扬,恣意妄为已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们除了每年比试时出山,其余的时间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更何况他们行踪不定,想要追踪也不是那么容易。再言此时秦世侄已不追究了,那就先放下吧。还是先请智云方丈说说慕容家,方丈红枫山一行看到了许多我们的眼睛没看到的东西。"萧震岳开口,下面的人都静声。
智云方丈面容慈善,一身袈裟此时看起来整个人好似罩在一团祥云里。
"阿弥陀佛,老衲也只是看到了肉眼可观的事物罢了。慕容家三十余口确实死在少林绝学下,大力金刚掌,上桩功,竹叶手,均是少林上层绝学。虽少林寺中诸多修习此三种绝学的僧侣,但到达此种境界的却是屈指可数,便是老衲,也不及。"一字一句,智云说的很明确,行凶的人境界很高。
四下唏嘘议论,只有数人笑而不语,秦中元便是其中一个。
以舒适高傲的姿势倚靠着椅子,眸光溢彩环顾一圈,扬起纤薄的唇角,那笑容几分鄙夷几分风雅。
"想不到江湖上又出现此等丧心病狂的高手,与那连灭三家的恶人孟涟城不相上下。盟主,若是再不消灭这些恶人,江湖要陷入大乱。"对面,一下巴留着一撮儿胡须的中年男人十分认真的叹道。此人是湘南老虎山青蜀门掌门,身边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把弯钩圆刀,此乃青蜀门的独门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