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昕溦白了林白衣一眼,揉了揉双颊,向林白衣伸出右手小指,“呶!”
林白衣眨了眨眼睛,道:“又来?”颇有些无奈抬起右手。
叶昕溦拉起林白衣的手指,勾了勾,放下,似乎不放心,又勾了勾,道:“以前和黄姐姐约好时间,你总是迟到或者根本不来,我算是看清楚你了。你以后可一定要来看我哦!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吧。”
……
“鹤立花边玉,莺啼树杪弦,喜沙鸥也解相留。一个冲开锦川,一个啼残翠烟,一个飞上青天。诗句欲成时,满地云撩乱。”
一个蓝衣男子独坐湖边垂钓,口中吟着散曲,近看如玉白鹤,远眺烟霭迷离,好不自得,却不管那手中钓饵已让池中鱼儿吃的个干干净净。
“好好的一潭清渊,白鹤黄莺,却让你这个酸腐文人臭的全然不是一幅样子,你说你,你说你!”一儒衫纶巾的男子寻来,看着空空的鱼篓笑道。
“怎的?就容许你在这儿写一些酸诗滥词?”垂钓男子一笑,道:“‘名不上琼林殿,梦不到金谷园,海上神仙。’呵,好不气派!好大手笔!”
纶巾男子脸色微窘,“你还是这番老样子!小轩儿呢?”
“墨叔叔,我在这!”纶巾男子闻言转过头去,“哗啦!”一钵湖水向男子迎面罩来。纶巾男子丝毫不以为意,挥手间将水花化为乌有。
“嘿嘿!”眼见计谋没有得逞,偷袭者立时远去,化做一道黑青电光遁向远处。
“呵呵。想不到小轩儿连残影遁也学会了。”纶巾男子笑完,一道淡紫色的光幕从身体散发开来,直到紫色光幕把垂钓男子也包括进内,方才停止。
垂钓男子手持鱼竿的手微微一抖,正色道:“打听清楚了?”
纶巾男子也是严肃道:“传出来的风声,确实是在庆鄞州。”
“庆鄞州么?”垂钓男子流露出与适才截然相反的寒光,低声笑了一下,而手中的鱼竿则瞬时化为灰灰。
……
狭窄蜿蜒的古道上,长草纷摇,尘土弥漫,一个少年书生一手握着卷书,一手牵着陀罗兽上的缰绳,一边吟诵一边漫行。
陀罗兽蹄悠悠地踏着纷飞的落叶从这古道的远方行来,苍茫古道,老迈的陀罗兽脚步迟迟,甚是相得益彰。
少年书生脸容俊秀,长眉星目,不过一十五六岁的模样,头巾飘飞,青布儒服猎猎翻卷,只是这儒服洗得有些发白了。
少年神色从容洒落,怡然自得,似乎是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对于途中的一切都显得是那般好奇,见到什么稀罕的事物都欲上前一探究竟。
“哎!”突然陀罗兽脚下一拌,打了个趔趄。
“你这老兽真是气煞我也!”少年书生被这突地一惊,手中的卷书差点掉到地上。
书生左手握着陀罗兽鞭高高扬起,顿了一顿,却是轻轻落下。
“嘿,这等儿,老都老了,还这般淘气!”
书生将手中的书用油皮纸包好放进陀罗兽鞍侧的包裹里,抬头看看天,忖道:“看样子像是要下雨了,这秋雨淋上可不怎么好受。唉,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少年叹了一口气,遥望前方里许处有一歇脚的驿站,当下催陀罗兽快行几步。
方行不足半盏茶的功夫,便大雨倾盆,如乱箭攒集,劈头盖脸地打落下来,古道顷刻间变得泥泞不堪。
暴雨却奇迹似的绕过少年书生,甚至连少年胯下的陀罗兽也未被雨水淋到。
前方不远处的驿站愈发的近了,已经可以看清门口对联上的字。少年心中大喜,老迈的陀罗兽也聊发少年狂,一扫倦意,提溜地向驿站赶去。
到了门口,少年书生将陀罗兽交给门前小役,取下包裹,便步入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