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圣上驾崩了。”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管家带着寒气匆匆走来,他微微躬身,带着气喘的说话声不大,却在安静中每个人都听得真切。
简老太太交握的双手下意识的一紧,简廷辉听言皱了皱眉,神色冷静的说道:“母亲,府中事宜还需您多加辛苦。”
说罢,他便随着管家快步离开正堂。简老太太沉静着脸,将注意事项提醒又提醒,才让大伙散去。
皇帝驾崩的丧钟声响彻了一夜,盛京城全城戒严,就算在睡梦中依稀也能听到马蹄敲在地面的哒哒声。
简洺知道这只是开始,她可不会忘,剧情中老皇帝驾崩,太子登基后,原大皇子在西北大将军李成的拥护下,起兵夺帝位。而封川也是在这场变故中彻底崛起,最后入内阁,与兵权大握的霍齐寒不相上下。
一月后,先皇遗体入皇陵,新皇登基,年号景瑞,所有的一切按照既定的流程行进。可就在农历二月十九,原大皇子现醇亲王在短暂的蛰伏后,于封地西北,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誓师出征。二月二十,景瑞帝起文声斥醇亲王,以英国公霍齐寒为大将军,率兵二十万讨伐。
西北大将军李成是老牌大将,与霍齐寒相比也不逞多让,战事至今已僵持三月。春风暖人心,虽乱局现世,靠近西北之地已战火纷飞,身为国都的盛京城却依旧是安乐盛世的模样。
松源楼依旧人来人往,生意如火,简洺坐在二楼包厢,垂眼看着微微荡起涟漪的清茶,轻笑着说道:“还未恭喜你升职,户部侍郎,正三品呢。”
“宫里那位性子软,上回那事对我有愧疚之心,抬举罢了。”封川指尖在木桌上轻轻划着,面上并没什么多余的得意之色,反而有些叹息:“如今武将以霍齐寒为首,无人能压制他的风头,若无意外,那位迟早会下手,醇亲王造乱,怕是正得他心。这战事僵持三月,谁知是怎么回事呢,霍齐寒的本事可不止那一点。兵权啊,起初不收,越到后来便越收不了。”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那位虽说性子软,帝王该有的狠,可是一点都不缺。”简洺很明白,这就是时事造人,这便是运气,她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眼神深邃:“霍齐寒屹立不倒,让那位忌惮越深,岂不是更好。借着他的手,走上更高的位置,权势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当形成平衡,那一位不敢轻易动作,这才是正道。”
“你这话若是被旁人听去,说不得还能给你戴上个妖言惑众的帽子。”封川弯唇笑了起来,他也是这种想法,不过被简洺这般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多少有些纠结。君君臣臣,想位高权重反过来制约君主,哪能算什么正道。
“听闻,前些个时候有人家去你家提亲了?”两人相视而笑,封川眨了眨眼,便说起前几日听旁人提到的一件事。
简洺点点头,眉眼间夹杂着幸灾乐祸的笑:“这不三个月守孝期过去嘛,是工部侍郎家的二公子,向我庶长姐提亲,可是一场不小的闹剧呢。看不透人心,拨不开迷雾,她怕是还等着霍齐寒吧。”
说到后一句,简洺的声音不由轻了些,带着些叹息。简瑶大概是真爱霍齐寒的吧,只可惜,她出事的时候,霍齐寒还不够爱她,还不到为之狂的时候。在危及自己核心利益时,简瑶又出了那种清白尽毁的事,他对简瑶的心已渐渐磨损,恢复不到当初那时,只会越来越淡。封川那时也是抓准时机下的手,一旦成功,目的便达到了十之八九,如今看来也确实如此。
“这便要看霍齐寒了。”封川微微摇头,并不看好。
“的确,家里头那位老太太也打着这心思呢,拒绝的极为干脆利落,若霍齐寒当真没了那心思,到时可就不好看了。”
封川静静的看着简洺一脸自然且平淡的说着他人的婚事,面上毫无羞意,不由调侃的问道:“说来,你如今也是到了相看之时,不知可有什么想法,你这样的年岁,应当想过未来找个怎样的夫婿吧?”
话未说完,简洺已瞪大了眼,含在口腔的清茶被她僵硬的咽了下去。她郁闷而纠结的看着封川,有点无语,这位还清不清楚男女之别,虽说是自己刻意在模糊这种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