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看书的赫征头也没抬地问：“检验结果怎么样？是病毒感染……还是基因变异？”

庄敏的笑有些惨淡：“你猜。”

赫征终于合上了书看向他：“既然你能毫无防备地走进我的房间，就证明不是病毒感染了。”

庄敏递给他一块芯片：“数据都在里面。”

赫征接过芯片，放入自己的掌心电脑，屏幕上显示了一堆从那两名优级改良人的尸体上得来的数据和结果。

“这些数据还有哪些人知道？”

“只有我和几名核心技术人员。”庄敏的脸色一片铁青，“我现在该怎么办？改良人推广计划快要通过了，我已经投入了大量资金，如果现在被发现了这件事导致计划中止，庄家基本上就完了……”

“怎么办？你不是有了答案才来找我的吗？”赫征冷冷一笑，“难道死了几个人就能停下你追逐利益的脚步？”

“我们必须合作。”

“我可以借一个人给你，但我并不保证他是否能够找到有效的方法。毕竟基因的变化充满了不可控性，没有人能预知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就只是这样？”

“除了尽快研究抑制基因变异的药物，我还建议你赶紧辞掉生命奇迹研究院的职务——去竞选总统吧，当一个虚伪的政客更适合你。毕竟以前也有过房地产商当上总统的先例，距离下一届大选还有3年时间，你可以好好做点准备。”

赫征说得虽然难听，却点燃了庄敏眼中那点贪婪的欲望。

“这个倒是不错。”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赫征说完不再看他，打开了刚才那本还没看完的书——《罪与罚》。

林哲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变成了一个小孩，抱着熊先生的玩偶，走在昏暗狭长的走廊里。

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大门，门是虚掩着的，从里面透出暖黄色的光。

像是看到了希望，林哲高兴地往那道门走去。

然而，当他越走越近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了高声争论的声音，这让他欢快的脚步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在这时候打开这扇门。

他轻轻地贴近门边，忍不住偷听他们在争辩些什么。

“我的朋友，你不觉得这种想法很愚蠢吗？！”其中一人激烈地说着，“我们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现在你却要我们停下脚步？”

“庄奕，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你们头脑发热，那我将是浇向你们的一盆冷水。”另一人的声音十分坚定，“在证实改良基因的稳定性之前，我们不应该再走下一步。”

“那要等多久？这个世界的发展根本就不会停下来等你！我们需要更强更优秀的人类！”

“那些胚胎的检测数据十分不稳定，他们不能被诞生下来。”

“俐俐，如果你坚持那么认为，那么从明天开始，你不用再来实验室了。”

“博文，你是怎么想的？你也觉得这是没问题的吗？如果他们存活下来，那可是一条条生命，我们必须为他们的人生负责！”

“博文，那可是我们的梦想。”

一阵沉寂之后，又听见了第三人的声音：“对不起俐俐，我和庄奕的想法是一样的。”

“呵呵，看来一直以为能监管你们的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呢。”

“那么这件事就……谁在那里？”

似乎被发现了，林哲下意识的后退，然而就在这时，门却被打开了——

亮眼的灯光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让林哲一时之间睁不开眼。

等他再度睁开眼的时候，梦已经散去了。

而那些对话也像梦里的烟云一样，在他清醒的瞬间全然忘记。

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可能是这几天睡得太多了，总觉得醒来的时候还很累。

就在他等着起床气散去的时候，门一下被打开了。

眼见一只大黑皮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伸手就把他从床上拉起。

“阿哲，快别睡了！我们可以走了！快起来动动筋骨！”

青刃像是一条被关了一星期没出门的大金毛，兴奋地去把林哲的衣服都拿了过来，又把房间里的窗帘呼啦啦地全拉开了。

林哲揉了揉眼，看着他这么高兴，自己的心情也被点亮起来。

啊，外面天气真好，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