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权色债之少林（三）
2017-02-25 作者： 景阳
五十一、权色债之少林（三）
郑军向来欺负少林僧人不敢杀生，骄横惯了。这时见带队的被毙于指下，顿时哗然，有名士兵长大声喊道：“造反了，造反了，少林僧徒投敌杀人，举兵造反了”。其余兵士挥动手中兵器跟着大喊起来。玄慧心说：“糟了，这下师弟惹出大祸了。王仁则若得知少林弟子杀死官兵，便算找到了借口，还不立刻带兵前来剿灭了寺院？”，心中焦急，暗暗责怪李昌运不该这般鲁莽。原来，长孙无忌出了寺门看到郑军和少林僧人对峙，心生一计，对李昌运说道：“贤弟是少林俗家弟子，可有办法出手将那军官击毙？”。李昌运不明就里，端详了下军官说道：“此人虽是武将，但双眼精芒散乱，太阳穴平常无异，应该没练过什么内功武学，凭我多年习练少林武学的功力，只要使出一指禅绝技，在他的太阳穴上一戳，就可要了这厮的性命”。长孙无忌喜道：“如此甚好，还烦请贤弟施展一下少林绝技，将这军官毙命”。李昌运一愣，问道：“哥哥用意何在？我师昙宗谨小慎微护守寺产，不敢伤了郑军，就是怕让王仁则找到借口将少林平灭。我若真的杀死这名军官，岂不是立起祸端？”。长孙无忌小声说道：“少林僧人出家已久，有些迂腐。今日若还忍隐偷生，不助秦王，只不过是苟延些日子罢了，早晚会被灭寺。如今我们推助昙宗大师一把，让他意坚出山，做个护法金刚，也算功德一件”。说完学着昙宗的模样小声念了句“阿弥陀佛”说道：“现在咱们做这件有益佛法的大善事，佛祖会怎么感谢你我兄弟呢？”。李昌运隐约有些明白，问道：“你是要我杀死军官，逼迫师父带少林僧人投效唐军？”。长孙无忌笑道：“这正是你的不世之功。于佛法，功德无量，保护了少林百年产业，让禅宗一脉继放光彩。于国家，匡扶正义剿灭敌寇，有功于社稷。天子谢你，秦王谢你，大唐的百姓也会谢你，我绝不敢居功抢占”。李昌运被说的热血上涌，说了声“好”，纵身跃出，只一招便把敌将毙于指下。长孙无忌见了大声喊道：“少林师父们，切莫让这些狗兵逃跑，只要放掉一人，恐怕少林寺就有灭顶之灾”。李昌运既开杀戒，血涌翻腾，便收不住手，大喝道：“玄慧师兄，在等什么？只要有一人回去报信，少林宝刹还不即刻被灭？”。说着话，抢过郑兵手中的短刀，接连劈死几人。玄慧看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叹了口气，挥动手中戒棍也冲了上来。其余武僧受气已久，经此鼓动，哪还有修行佛法的心性，怒吼着冲进人群。郑军刚开始以为少林僧侣不过在吓唬人而已，不敢真的违法戒律大开杀戒，转眼已经有十几人被打倒在地，一命呜呼，这才害了怕，大声喊着：“不好了，这帮贼秃杀人越货，是暴民乱贼，快快回去禀报王仁则大人”。长孙无忌在寺门口跟着高喊：“不好了，郑军要逃走报信，咱们少林寺危在旦夕”。玄慧等人杀红了眼，一听郑军要跑，哪能允许，大喝一声结成少林棍阵，将剩余的十七八名郑军围在当中。少林功夫使用的兵器很多，有棍、枪、刀、剑，还有三股叉、方便铲、套三环等等兵刃。少林弟子平时练习各种兵器招数，参悟武功，可说用来都很得心应手，寺中也有多种兵器。自从郑军袭扰以来，昙宗组织武僧护寺，为合禅佛慈悲之意，只让使用戒棍与敌人对斗，一是可以防止杀生，二是也避免让王仁则寻到出兵的借口。达摩创始少林武学，讲的是以禅入武，习武修禅，又有“武术禅”之称，棍术是最为合禅的少林兵器功夫。昙宗为加大棍术的威力，又从少林绝技里潜心演化了精妙招法揉入其中，开创了棍阵，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只要将对手困在棍阵内，即便有几名武功高手高过僧人，对方也很难取胜。玄慧等人结成了棍阵，将郑军士兵围在里面，他们没练过武功，单打独斗也不是对手，更别说被困棍阵了，片刻间全都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好在僧人们用的是戒棍，并没伤了他们的性命。刚刚带头叫喊的士兵长见情势不对，跪地磕头，大声求饶道：“圣僧师父们，你们大慈大悲，饶了咱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吧。回去以后，我等只说是遇到了唐军，绝不敢说来过少林寺，求求你们饶了我们性命吧”。玄慧等人本是修行之人，习武参禅，并不愿杀生，既然敌人讨饶，就停了下来。长孙无忌走入棍阵内，对着士兵长说道：“你们真的不会说出少林寺之事？”。士兵长哭着哀求道：“绝不敢说。我们当兵也是没办法的事，家人还需靠兵饷度日，在家里也都是寻常的劳苦百姓啊。求佛爷们发发慈悲，放了我们吧”，一边说一边用力磕头，额头流血也不停下。长孙无忌低身捡起郑军扔下的军刀，回头看着玄慧，问道：“大师可相信他们？”。玄慧点点头，单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扫地尚惜蝼蚁命，何况人乎？既然他们诚心悔悟，便已证佛法，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理应放他们求生去了”。无忌点点头说道：“大师说的有理”。挥刀将兵士长的脑袋砍了下去，无头尸体咕咚一声摔倒地上，脖腔内喷出鲜血，溅了长孙无忌和众僧人一身。其余兵士惊恐大呼，还没等反应过来，长孙无忌一刀一个，将所有投降的兵士尽数砍倒，有的中刀未死，在地上嚎叫翻滚，无忌跟着又补上几刀，直至没了呼吸。玄慧看的目瞪口呆，大声喝道：“施主何来这般煞气？我既应允放人，你为何要将他们全部残杀”。长孙无忌此时浑身发红，满脸沾满了冒着热气的鲜血，睁大眼睛说道：“大师错了。这些人虚与委蛇，口出诳语，无非是想骗得回去。只要到了王仁则面前，必定会夸大其词讲说少林寺的不是。到那时，死的不是官兵，而是你们这些圣僧了”。玄慧无言以对，不知道长孙无忌说的是对是错。正在这时，听见寺门口有人惊呼一声，众人回头看去，是昙宗和尚陪着方丈走了出来。刚刚昙宗被长孙无忌说动，向方丈请旨要去擒拿王仁则，方丈却说：“师弟，你我修行之人，应不乱于心。佛祖菩提树下彻悟，乃正菩提，才有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说。郑军无道，自有因果，佛法昌明，怎可以暴制暴？”。昙宗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就要出去，方丈说道：“昌运乃你徒弟，还是我去说说吧”。两人一同出来，在达摩堂不见长孙无忌二人，听到寺外吵嚷，才走到寺门。昙宗见一地尸体血染少林，不由呼了出来。方丈看着满身是血的长孙无忌大感愕然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