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权色债之色缘（一）

2017-02-25 作者： 景阳

五十七、权色债之色缘（一）

李治并不认识这女子，但见她容貌秀丽，虽是半昏迷的躺着，却楚楚动人娇媚可爱，心中微微一跳，说道：“舅父，这帷帐是嫔妃所住，一旁的服饰也是嫔妃品色，难道是父皇的嫔妃么？”。长孙无忌摇摇头，心想：“这女子服色品阶并不高，我也没见过她，不知怎么会倒在地上？刚刚是她在帐内狂舞么？服侍的下人哪里去了？”。长孙无忌因为夜晚擅入行宫而惊动了一次圣驾，这时不想再让皇上受到惊扰，转头对李治说道：“晋王，你先在这里守着，我去喊几个下人过来”。李世民口谕册立李治为太子，须回长安正式颁诏才作数，因此长孙无忌仍称呼李治为晋王。李治点头答应，俯下身将地上女子轻轻扶在身边，让她的脑袋躺在自己的腿上，只觉女子身体柔软轻盈，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竟有些母亲的味道，心里大动，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她转也不转一下。那女子半躺在李治怀中，休息片刻意识有些清醒，看到一个少年男子正搂着自己，脸上微红，随即颜色一变，勉强站挣扎起来，推开李治说道：“你！？快走，不要留在这里，危险”。李治听她口吻很是关心自己，心中有些荡漾，轻声问道：“姐姐是宫内的嫔妃吗？”。那女子盯着他看了一刻，说道：“我是武才人，晋王您到宫中拜见圣上的时候，我在旁边见过您，只是您没注意过我”。李治一听果然是父皇的嫔妃，心中有些失落，点点头，问道：“才人为何忽然倒在了地上？”。武才人这才想到有事发生，一把抓住他的手问道：“可还有其他人来过么？”。李治说道：“宰辅长孙大人也见到了，他去喊下人，马上便能回来”。武才人身子虚乏，起来之后一直靠在李治身上，这时觉得不对，红着脸强自退开，跌跌摇摇扶住帷帐说道：“那就好。晋王刚刚被圣上口谕立为太子，贵胄之身切不可在我这里涉险，赶快回去”。武才人今年十九岁，比李治大四岁，说起话来就如姐姐疼爱弟弟一般。长孙皇后崩逝时李治才八岁，年纪尚小，恋母不舍，哭的几乎抽搐，宫内在场的人看了无不心酸。稍微长大，思母之心不减，仍不时偷偷哭泣。这时觉得武才人口吻既有关心又有爱护，触到心思，不觉想起了母亲，眼睛一红，泪水就要落下。武才人看他呆呆望着自己，竟然要落泪，也有些奇怪，说道：“晋王将为太子，何故作儿女之态。我这里怕护不周全，还请快快回去，今后才好治理国家”。她越这么说，李治越产生了依恋，点点头，却动也不动。武才人见李治并不离去，干自着急，身体虚弱，摇了几摇又向地上摔了下去。李治急忙将其抱住，心想：“不能让她摔倒，我已经失去了母后，决不能让她再受伤害”，他也不知这种想法是如何产生的。正在这时，长孙无忌带着侍女进来，见李治抱着武才人，急忙问道：“怎么样了”，接着让侍女将她放到了铺塌上。武才人只是站立不稳，但意识清醒，见到长孙无忌便要勉强站起来，长孙无忌一摆手示意不用多礼。李治说道：“她是武才人，刚刚醒过来，不知受了什么惊吓，一直在说危……”。险字还没出口，武才人急忙打断：“才人惊动晋王，这里赔罪了”。说完眼睛眨了眨，轻轻摇摇头。长孙无忌明白说话不便，转头对侍女说道：“武才人的帷帐内该何人伺候？”。进来的侍女一共有四名，一起跪倒：“该当婢女们伺候”。长孙无忌眼睛冷冷扫了扫：“即该当伺候，为何擅自偷懒不在左右”。婢女们急忙说道：“大人息怒。我们刚刚听到声响，觉得大帐外有人走动，便出去查看。竟，竟见到一名穿着一品服色的红袍女子在前面轻轻吟诵，我们不知原因，想去查看，那女子却像有意和我们保持距离，越走越远，后来我们追不到，又在林中迷了路，直到刚才回到这里，便被您叫过来了”。长孙无忌心中一惊，暗想：“我就是被那红袍女子引到寺内的，这可真是怪了”。武才人轻轻说道：“你们几个到外面轮值伺候吧，不用都耗着不睡”。四名侍女答应一声，退出大帐。武才人咬着牙强坐起来，又跪倒在地上说道：“请晋王一切小心。请长孙大人也要小心”。长孙无忌历经无数风浪，今日之事却有蹊跷，问道：“才人为何行此大礼，快快起身”。李治上前把她扶起，只听她说道：“宫闱争斗凶险难测，今日虽是圣上口谕册立晋王为太子，但诏书未颁仍有变数。即使颁下诏书，暗中有人觊觎大位，仍会处处加害晋王”。长孙无忌听的心惊，追问道：“你说这话有何用意？”。武才人想了想说道：“刚刚皇上传众人到寺内，因是有人说长孙大人擅闯行宫，这事便有古怪”。长孙无忌想不到宫内才人竟有这般缜密思想，仔细观瞧起她，见长的娇柔妩媚，气色眉宇间流露出精明和刚毅之色，一般男人也无此等神情，心中微微一颤，问道：“才人有话勿用隐瞒，此处只有我和晋王，但说无碍”。武才人说道：“长孙大人当是以为魏王李泰为争太子之位故意陷害于您吧？其实这背后是吴王用谋，高阳公主的策划。我不小心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才被人下了蛊咒”。长孙无忌暗暗吃惊，心想：“高阳公主深得皇上喜爱，她支持吴王争夺大位，对雉奴相当不利，这中间竟如此复杂”。问道：“你说中了蛊咒？是吴王和高阳公主的谋划？”。武才人点点头：“尝闻高阳公主结交异人，犹以问神占卦为重。今晚我见高阳公主的一名宫女手持一件红衣，用竹条编成小人将红袍支在了长孙大人所住之处，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嘴里振振有词，不一会长孙大人您就出来了。那宫女拿着红袍一直引着你走到寺门口，才收起衣服，大人您就独自走了进去”。长孙无忌没想到自己中了邪术之惑，心中生气，忽然想到这些事情她已然都看了见，脸上顿时升起杀意，问道：“你既已看在眼中，为何没有阻止”。武才人并不害怕，回答道：“我只是闲来无事，走出帷帐碰巧发现了这事，好奇跟在后面而已。高阳公主持宠而娇，后宫里谁敢惹她？再说只是她的宫女作怪，哪知要陷害大人？”。长孙无忌见她毫不惊慌淡然应对，心中也是佩服，说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受到蛊咒？”。武才人说道：“我见大人进了寺门，不小心出了声，那宫女回头便瞧见了我。等圣上召见完毕回到帷帐，竟然不见我的侍女，就觉烛火跳动，脑子发涨，接着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