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九、妒恨冤之开口(三)
2017-02-25 作者: 景阳
一一九、妒恨冤之开口(三)
黄兴东听安然一说,微微一愣,抬起目光相望,有些犹豫。安然说道:“你以为三十多年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是不是?你在想,如果把三十多年前的事情说出来,所获的罪就更重了,对不对?更在想,既然当年都没查出来个原因,现在更不会查出什么结果,何必要说呢”。黄兴东正是这般想法,也不反驳,算是默认。
安然说道:“你大错特错了,难道还不知么?”。黄兴东疑惑的看着他,闷不做声。安然说道:“第一,你被利用始于三十多年前孙兰之事,既然想把事情说清楚,怎能不把起因说明白?第二,你帮纪勇武和孙华杀害孙兰,难道一点不受良心谴责么?孙兰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被残忍杀害,这么多年封印在醉魂瓶中不得超生,你就很舒心?讲清楚当年往事,是你对罪过的最好忏悔,或许还能得到良心宽宥。第三,现在你所做的事情已经触犯了刑罚,罪不可恕,依照我国刑法,肯定是死罪。当年的罪恶再大,你的罪行再多,也不过还是一死罢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不想在临死前说出真相么?第四,当年警方查不出线索,是因为不了解神君道的秘密。而我,对神君道所有神术一清二楚,封印孙兰的醉魂瓶和黑灵荷包已经在警方手中,只要解开醉魂瓶和黑灵荷包内的牙齿,就会发现施用者的血迹介质,比对了dna,是谁下的毒手一目了然,绝难再有半分狡辩的机会了。我刚刚找出介质的手段,你不是亲眼所见了么?第五,如能坦白当年罪行,指证和检举同犯,既能了去心中被人利用的恶气,又能有立功表现。虽然难以活命,却可以获得一个体面死去的机会。警方会向检、法部门提出申请,请求对你执行注射死刑,也算很难得了,如此机会也不要争取吗?”。
黄兴东思量片刻说道:“你解的开黑灵荷包里的介质,也解不开醉魂瓶的封印,那是北宫教不传之法,无人能解,就连北宫教常观道长也是无能为力”。安然说道:“不错,别人解不得,我却能解。忘了我是谁的门人?”。黄兴东突然有所顿悟:“元合?对了,你是元合的门人。但元合就有办法了么?”。安然说道:“我师门上承列谒一脉,神功通绝,冠顶天下,只要知道了北宫教施术之法,当然有办法解开封印。另外,胡乙对年轻时的意气用事甚感后悔,苦心钻研,也想出了解开醉魂瓶的办法,你勿用多想”。
黄兴东被安然刚才的手法折服,听他一说深信不疑,说道:“是啊,能解开醉魂瓶,令孙兰冤魂超生,也算偿还我一点点罪过”。安然安抚道:“孙兰无端被杀,死后魂魄还被受封于醉魂瓶内,你内心一定也很受煎熬,是时候该彻底解脱了”。
黄兴东深吸一口气,过了片刻说道:“三十多年前,胡乙带着我们创出了神君道的名堂,好多人对我们奉为神人,无论走到何处,都有人夸赞。善男信女争先敬送钱财珍宝,都想得到神君道护佑。勇哥渐渐不满于在胡乙之下听命,想要成为新一代至尊,偷偷几次和我提起过。但是胡乙功夫高超,又是本派至尊,勇哥也不敢怎样。过了没多久,勇哥和孙华不知为何突然结盟。两人找到我,说要除掉胡乙,之后均分所有财宝,隐匿起来,过一个有钱的平静生活。我动了心,答应了下来。大家商议,如果真能分得财宝,必须断了胡乙想传至尊之位给孙兰的念头。后来才得知,孙华嫉妒她妹妹竟然早已深入骨髓。她因为当年孙兰救过胡乙被夸赞而妒怨妹妹,因为胡乙喜欢孙兰而嫉妒她,因为胡立科喜欢孙兰她也嫉妒,只要有人说孙兰的好,她内心都变态的产生愤怒之情。不过孙华在众人面前把嫉妒之心隐藏的很深,让人觉得是个善解人意宽容温柔的女人。有一天,孙兰不知从哪认识了个朋友,叫王然,竟想出个馊主意,让孙兰试探孙华”。
安然听到黄兴东提到王然,心里微微一颤,打断话头问道:“王然?他是什么来头?”。黄兴东苦笑道:“王然是个催命鬼,因为他的缘故才给我们机会除掉胡乙,也送孙兰走上了黄泉路”。安然神情恍惚:“哦,这样”。
黄兴东没注意他的神色,继续说道:“其实王然安排孙兰第一次试探孙华,我便知道了。孙兰和王爱民交好,而我和王爱民交情甚深,因而孙兰和王爱民说的事情,我也就知道了。当时,孙华就妒火中烧,回来和勇哥怒骂孙兰无耻下贱,我想把真相告诉孙华,被勇哥制止下来。他说,这是天公作美,派下个王然来帮忙,何不将计就计静待事情发展。后来果然被料中,王然居然放出狠招,故意让孙华把孙兰捉奸在床,这下激化了各方矛盾,胡乙情绪失控,竟有些颠狂。孙华内心受到强烈刺激,无论谁跟她解释,也听不进去,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妒火统统烧了出来。居然提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让我和纪勇武绑架孙兰,不让孙兰再和胡乙见面。只要绑架了孙兰,她在外面作掩护,转移警方视线,保证不被发现。当时大家都像失去了理智似的,竟然定下了绑架孙兰的计划。我和勇哥悄悄找到孙兰,趁她不备突然给绑架起来,孙华假装惊慌,报了警。胡乙找不见孙兰,失了心疯,天天让王爱民买酒给他。后来有一天,孙华老公突然说找到孙兰了。我得知后吃了一惊,藏人的地点只有我和勇哥知道,他是怎么知道了。等我也赶到现场,心里一激灵。孙兰她,她居然被残忍的杀害了,几乎可说体无完肤,死状恐怖,而且看身上所受折磨,一定是被人施用了醉魂瓶之术。我看着她那双只有黑窟窿的眼睛,内心里泛出了阵阵寒意,完全明白,是勇哥和孙华两人偷偷下的手了。等我回来质问,孙华和勇哥说是为了护着我,才没事先说明。胡乙和王爱民见到状况,也已经知道必定是本派之人所为,只是不能确定是谁。胡乙彻底发了疯,要把我们几个人都毙于掌下。就在我们勉强抵挡的功夫,他突然口吐鲜血,体力不支了。原来勇哥早已在他喝的酒中下了毒,还逼迫王爱民和我们站在了同一阵线。我们几个人合力与胡乙争斗,他中毒过深,不敌我们,负伤而走,此后再也没见过他”。
黄兴东讲完目光凝向远处,思绪似乎仍在三十多年前的那场噩梦当中。金砂听他供述,心想:“安然这小子还真有点歪歪主意,看来三十多年前的积案也有望告破,难怪欣彤对他十分欣赏”,忽然觉得心里微微发酸,急忙分神把心思转开。就在这时,安然走过来拍拍他:“该见孙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