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儿和忘儿尴尬地急忙屈膝躬身还礼,礼数却是比三个人更深,她们仍然不能忘记这三人的身份。
“痕儿,你带着清平,主要教她收拾房间洗衣服。忘儿,你带着琼枝,主要教她做膳食,至于羽瑶,你便跟着我吧。日常,你二人每日教会她们两三样东西,你们三人若是学不会,我责罚时莫要辩解。”
不想多说,知道三人对痕儿和忘儿定然不服,但是,她不会去责罚痕儿和忘儿,就是要为难她们三人。
并不是有意的为难,庄绮蝶承认有恨,但是如今都已经沦为奴婢,生死都不能自主,要由主子来决定的卑微存在,若是不能让她们明白如今的处境,死都不能。
看着庄灵芙,心中恨意难平,庄灵芙,羽瑶公主,乃是后宫最受宠贵妃的亲女,平日也是她多次欺辱她姐弟。
想到弟弟中的毒,便有贵妃的恩赐,城破之日,贵妃便被赐死,如今那恨意,便迁延到庄灵芙的身上,第一个给了这位骄纵的公主一个下马威。
“不服吗?恨吗?”
一抹幽冷的笑意在唇边勾勒出冷冽的弧度:“想活下去,就记得你们奴婢的身份吧,否则……”
不必再说,也不想多说,指了两个房间给痕儿和忘儿:“那里有两个房间,你们是愿意住一起,或者分开住随你们,赶紧去安顿了出来。”
二人急忙躬身退了下去,互相看了一眼,进入到一个房间里面。
庄绮蝶转身进入前殿:“殿下恕罪,先在此地用些茶水点心,容奴婢安顿好她们。”
“小蝶儿,无人之时,不用如此客气。”
“奴婢失陪片刻,殿下请慢慢用。”
下去安排好一切,有忘儿在,膳食便不用太操心了,吩咐几人该做什么,让痕儿带着清平去收拾寝宫。
琼枝、羽瑶、清平,本是她三人昔日的公主封号,如今却被用来当做名字称呼,却是奴婢的名字。
那堪这般羞辱,每一次听到那名称,羞辱、悔恨、忿然便在心底升起。
把三个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有什么,不过是个名号,如今她亦是如此,改名丢姓,成为奴婢。
或者,还是因为心底的恨意,故意如此做的吧。
只是,相比她们给予她姐弟的,又能算什么?
淡漠地走开,把事情安排好后,要去稍稍陪辰凤瑶片刻。
“请殿下恕罪,多有怠慢了。”
手一翻,露出一个精致的玉瓶:“此乃是玉脂膏,可令肌肤白皙细腻,借花献佛,便献给殿下润手用吧。”
玉脂膏,珍贵之极,昔日便是得宠的嫔妃,也难得有一瓶。
庄绮蝶见辰凤瑶容颜美艳,平日又极为注意修饰,定是极为爱惜自己容貌,平常的东西也送不出手,便把从皇后寝宫中偷偷搜刮过来的玉脂膏拿了出来。
辰凤瑶眼睛一亮,如何会不知道玉脂膏,只是那东西太过稀有珍贵,听闻是用上好的冰玉,和南海深海的珍珠,磨成细粉,配以珍贵药物调合而成。
他虽然是皇子,但是毕竟是送到玄国的质子,虽然司徒紫玉待他甚为宽厚,但是毕竟身份尴尬,此等珍贵之物,却是弄不到。
对自己的容貌极为爱惜,或者,也只有这容貌,才是最耀眼,上天赋予他的财富。虽然,他从不以为,自己只有容貌。
但是对上天的赐予,他还是要好好把握,不会因为自己是质子,是被辰国所抛弃的皇子而自暴自弃。
艳丽无匹的容颜,如清晨阳光霞彩下的水波,潋滟流离,不可方物。
此刻他的眸子少了月夜寒江的冷艳,多了几分柔和,如一波春水,可以溺死所有的人。
只,除了庄绮蝶。
唇边带着一抹浅淡的笑,目光中毫无惊艳和波澜,淡淡扫过辰凤瑶,又端上了一盘糕点:“此乃是玫瑰糕,殿下尝尝如何,和槐花糕截然不同呢。”
绯红色的糕点,晶莹剔透,带着半透明的质感,却是红的如此鲜艳夺目,未曾入口,一股浓洌的香气已经扑鼻,宛然有玫瑰花的瓣和模样,精致玲珑带着让人不忍下口的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