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日亮考虑了好久，没什么好办法，要证明谁是真正的凶手，必须知道谁的臀部有刀伤才行，可是，这个隐蔽部位，谁会拿出来让人看。体检吗？没病没痛的，这不是个好理由。嗯，这样吧，一天到晚的锻炼，大家都很累，要不，放松一下，大家去澡堂洗个澡怎样。周部长说，这个行，我们后勤部去安排和通知一下。

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每天累得一身臭汗，今晚去放松一下，洗个澡，舒服舒服，谁都愿意，都说后勤部考虑周到。

晚上，除了刘民辉找了一个理由，没有去镇上的澡堂之外，其他的人都去了。

在洗澡的时候，周部长和金日亮都注意到了，“老鹰”右边屁股上有一个大的，圆的伤疤。

两人当时见了，全身的血啊，都往头上涌，差点就冲过去，要把“老鹰”掐死。

洗完澡，其他的人都出去了，金日亮和周部长两人的头脑也稍稍冷静了一点，现在的“老鹰”已经不是土匪，是抗日救国军的师长了。一，不能随便杀他，二，要杀他，必须证据确凿，三，必须他本人承认错误，服罪。

这问题就难解了，不能明目张胆的审讯，又没有人证，咋办？。

周部长和金日亮都陷入痛苦的沉思之中。眼见仇人找到，却不能立即报仇。要不是经历多了，身上的担子重，责任重大，人老练了，金日亮现在肯定会直接冲进“老鹰”的房里，杀了他。

周部长经过思考，又发现问题了，那晚，刘民辉怎么没去，理由是身体不舒服，看不出来啊，好好的，哪里不舒服了。对了，“老鹰”身上的伤疤，是圆的，刀伤，应该是长条形的吧。

再一了解，果然有问题，“老鹰”的伤，是枪伤，在湘西的时候，抢人家的山头，被子弹打中，一个圆圆的洞，伤好了后，就一个圆的疤了。

这样看来，凶手就是刘民辉了。分析正确，口说无凭啊。证据？这刘民辉不认账怎么办，抓过来，脱了他的裤子检查吗。俺们不是土匪，哪能这样干。

再洗一次澡？开玩笑，就是真的再来一次，刘民辉不去，你能咋地？身体有病，让他去看医生，他不去呢，就是去了，不打针，吃中药，你还不是白忙活一顿。没办法了，让他逍遥法外？不可能。

对了，刘民辉这个家伙，经常去县城的妓院，找人打听一下，是不是他的屁股上有长条的刀疤。

通过原来在戏班，钟琪儿的好姐妹，被高利贷的人抓进妓院里的刘小花一了解，没错，刘民辉的屁股上，确实有一条长长的，条形的刀伤。

凶手终于找出来了。金日亮和周部长却都没有那种即将报仇的快意。反而有些苦恼。刘民辉是救国军的士兵，金日亮是军长，人说爱兵如子，这杀自己的士兵，不是在杀自己的“儿子”吗。

刘民辉是“老鹰”的手下，一直看他如儿子，要杀他，也要看看“老鹰”的想法啊，没搞好，“老鹰”造反了，救国军会不会四分五裂。

周部长把这事向“老鹰”一说，这个李师长，他一下子，头脑也懵了，这怎么办。好长时间，“老鹰”给周部长说：“我先问清楚情况吧，他也跑不了，就是跑了，我也能把他抓回来，情况属实的话，我就交给你们处理吧。”

刘民辉倒是在“老鹰”面前如实交代了，流着泪苦苦哀求师长救他，高利贷逼得紧啊，不给钱就要人命啊，我一时失手啊，看在我父亲救了您一命的份上，师长救救我吧。军长不杀我的话，我愿意在战场上为他挡子弹。一边说，一边在地上猛磕头，血都流出来了。师长，我不想死啊，我还年轻啊。军长的度量大，您帮我去求求他吧，军长会放过我的。现在知道后悔了，当初，为什么要去赌。师长，我现在不是改了嘛，再也没有赌过了。最后，没办法，“老鹰”不可能亲手杀了他，没教好他，自己也有责任，好吧，我去代你向军长求情，他不同意的话，我也没办法。

金日亮无比的苦恼，不抽烟的，今天也抽了一整包，酒，也把自己喝醉了。这个刘民辉，杀，还是不杀，到底杀不杀。不杀，母亲肯定会为此气疯的。杀，有公报私仇之嫌。

一个晚上，金日亮都没睡，第二天，和大家商量，也没有结果。

这个事情，尽人皆知了，更难办了，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作为“老鹰”肯定是不想杀掉刘民辉的，不然，他自己就早已开枪了。

好在金日亮的家人，都明白事理，知道他在痛苦的两难决定之中，周怀德，钟玲儿，就是金老太太，尽管心里很痛，却都把心思藏在肚子里，一点都没有向金日亮说起，金日亮自己决定吧，怎样的结果，他们都接受。

痛苦的思考之后，金日亮决定，一切，由天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