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方？！”苏澈听出了什么，扭头瞪他，“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这老大在哪里，做小的怎么会知道呢。”鸭公嗓嘿嘿笑了笑。

“你不知道？！”苏澈微微眯眼盯着他看了许久。鸭公嗓略略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她的视线。苏澈轻叱一声，突然抓过旁人手里的桌球杆，用力往地上掼去。

一声脆响，球杆生生裂开短成三截。而后，她捡了一头尖利的直直刺向了鸭公嗓，“还是说，你觉得你苏姐我不配知道？”

苏澈本不是善男信女，这两年不过是上了高中压了性子。混这道的人，性别并不是最重要。她此时眼露凶光气势全开，惊得满桌球室的人都吓得不行。鸭公嗓见状更是恨不能给她跪下，连连讨饶，最后不得不答应带她去找李瑞哲。

浑浊的空气，震耳欲聋的音乐，昏暗的灯光。苏澈虽然早有准备，但真的踏入这个地下酒吧之后还是免不了眩晕。前方负责带路的鸭公嗓一脸绝望，也不知道此次之后瑞哥会怎么处置他。满腹心事的鸭公嗓专注走路，没留意身后的苏澈被旁人一撞竟迷失了方向。兀自站在嘈杂的人流中，举目无亲，明明已经用尽了全力却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旁侧有人看出她的无措凑上来嘻笑：“小妹妹你找谁啊？”

这一年来苏澈早习惯了按部就班的学校生活，现在对着面前满身流气的小青年厌恶不已，抿着唇不愿搭理他。侧身想避开，手臂却被人扯住。小青年神色乖张，喷着酒气往她面上靠近，“哥哥难得想做件好事，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放手。”苏澈挣了挣。

“呦呦呦，生气啦？来给哥哥亲一口，就不气了。”这酒吧平日里聚集的都是附近的不良少年，换言之正常人也不会进这地方，所以小青年并不以为怵，涎着脸就要往苏澈身上凑。

苏澈骨子里的戾气再压不住，一巴掌打在了小青年的脸上。

“你……”小青年被苏澈那一掌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随手抓了旁边的凳子就要往她身上砸。

苏澈以前跟着李瑞哲混的时候基本上是打酱油的居多，在李瑞哲的保护下真的打架斗殴基本没参与过。现在面对突然狂暴化的小青年也没了办法，撑着桌脚呼啦跳了开去。一板凳挥空，小青年将那整张凳子扔了过来，苏澈此时已经处在死角，退无可退用手挡了下，只觉得半条手臂都被砸麻木了。

小青年骂着脏话跳过来抓苏澈，她反应也快，一口咬得他哭爹喊娘。

他随即挥手一掌将苏澈打飞了出去，鸭公嗓寻回来的时候正看到这幕。他立时嗷的一声操起个啤酒瓶就朝小青年兜头砸了下去，和小青年一伙的几个男人见状也跟着跳出来。四周乐声依旧，但旁人早停下跳舞，自动围成半圆状对这幕突然出现的闹剧大声叫好。

此时人群中也有机灵的认出了苏澈，偷跑着去后头通知老大。

“住手！”张竞天的声音在这满室闹腾下显得极为有力，众人都停了下来，连带着震耳欲聋的舞曲都跟着静了音。偌大的室内充斥了诡异的氛围，鸭公嗓脸上已经挂彩，手中半个酒瓶哗啦落到了地上。

似是个触点，击碎了平静的湖面。

“瑞哥！”

听着这声惊叫，原本隐在后方人群中的李睿哲一个箭步跨出了人群。

“小卓？”他认出了鸭公嗓，自然也看到他护在身后那个孱弱却倔强的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