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此时已经走到了玄关处正欲换鞋，听着他的询问垂了眸又乖乖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为什么？”隋益犹有些不解，迟疑的望着她。

“我住你家里不方便。”苏澈做出了解释，同时鞋子也已经换完，她转自去开门。可刚拉开道缝，耳边突然伸出一掌压在了门扉上。而后，那道缝就硬生生被推闭合了。苏澈缓缓转头，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隋益。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他眸中泛着隐隐的红意，死死的盯着她。苏澈心下一紧，垂眸别开了视线，贴合到了身后的门板上想尽可能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呼吸间依旧都是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她不适的皱了眉，声音里带了丝轻微的烦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你。”他的吐词极为模糊，苏澈根本没有听清，下意识的抬了眸去看他，“你说……”

什么二字被他压上来的唇生生堵了回去，与前两天那个充满掠夺的亲吻一样突然，苏澈整个人都懵了。以她的认知，全然不明白隋益为何会对她做这样的事情。毕竟，这是属于爱人之间的行为。

她和他的关系，显然并不在这个范畴内。

怔愣间，感觉到他的吻移到了她颈项处，手也放肆探入了自己衣内。苏澈的本能警觉终于被激发，似乎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有些慌张的挣扎，可他只用一只手就轻易化解了她所有的抵抗。

衣襟撕裂的声音似是某种刺激，苏澈终于意识到隋益这突兀行为的由来了。他要报复，要为何优璇报仇。她经历了什么，他也要她经历什么。

苏澈终于放弃了所有的抵抗，闭了眼，她不敢再看身上这个男人陌生的表情。当异物入侵带来撕裂般的疼痛时，她干涸已久的眼角沁出了水光。

这种痛不单是来自生理上，还有心理上。

恐惧、绝望、无助。

这就是她逃不开的原罪。

当一切混乱结束之后，两人身上粘腻至极，她很不舒服下意识的要挣开。他却将她揽在怀中紧紧拥着，她烦躁起来，突然睁了眼，四目相对。他眼中红意尽褪，只蒙着层雾气般看不真切。

那些压抑在心底的能量再次奔涌出来，她想起了李瑞哲冰凉的指尖，而后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肩头。直到唇齿间泛起了浓郁的血腥味，他却连眉头都未动分毫，只凝望着怀里的她。

少顷，他再次将她压在身下，肩头被她咬伤的地方有鲜血滴落，温热的粘腻。这一次除了疼痛之外还有些难言的情潮，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他说，“我不后悔。”

她死死咬着唇，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敢开口，就怕发出些自己都难以接受的怪声。

第二天，她在他房间的床上醒来，未着寸缕。

在冲淋房的水流下足足冲了大半个小时，从温水到凉水，感觉怎么都洗不干净。环抱着自己在冲淋房内蹲下，苏澈以为早已遗忘的眼泪终是跟着那些凉水一道喷涌而出。在水声中，是她压抑的嘶哑哭声。

十年了，那个记忆中的少年终是消散在了尘埃里，带着苏澈所有的青春希翼碎成了齑粉。可她并不能恨他，即使明知道他和李瑞哲的死脱不了关系，她依然恨不了他。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依然会选择收起那条情侣手环。

所以，她恨的只有自己。

因为当年父亲带走母亲却独独留下了她，所以她想要有人爱自己，终究一手造成了现下的结局。

李瑞哲的死，何优璇的疯，连同此刻隋益的万劫不复。

早起去公司的隋益突然的心神不宁，昨晚事情的发展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又听到苏澈想要离开，他终是控制不住性格里的黑暗面，不顾她的意愿强要了她。

可是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并不后悔，因为这本身就是他们的万劫不复。

即使没有这样的事情，他和她之间的关系也不可能正常。

何优璇的存在，终究是他们放不下的现实隔阂。更遑论，还有那个死去的李瑞哲。看着镜子里衬衫肩头处沁出的血迹，隋益眸色转沉。

她昨天那样狠的咬他，是现实的互相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