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宁菲儿送回家后,纪绍辉回家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舒适的居家服,然后在书房安静地看书。
傅笑寒的话依然浮现在耳边,鼎力剩余的股份真的快要被他收购了?
纪绍辉想着棘手的工作,有点儿焦躁,他不打算把这个糟糕的情况告诉脾气易怒的刘大力,以防他又做出什么蠢事。
纪绍辉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刘大力打来的,听筒那头,刘大力的声音超级亢奋。
“纪老弟,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那个姓宁的股东再过两周回国,我们可以与他面谈啦。”
纪绍辉眼皮一跳,如果他没猜错,那个老人十有□□是来签股权转让书的。男人揉了揉垂在额头的发丝,放下手中的书,缓缓点燃一支香烟。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闷闷不乐的,怎么了,让我猜猜,是不是长夜漫漫,老弟你寂寞了,要不要我给你叫几个极品靓女?”
纪绍辉猛然被呛的连着咳嗽了几声。
“好了,我开玩笑的,真搞不懂你,你长的不错,钱包又鼓鼓的,而且脾气超好,是正儿巴经的钻石王老五,但一点儿也不近女色,这可真奇怪?”刘大力喃喃自语。
“没什么奇怪的,公司事务多,我没空处对象。”纪绍辉正声道。
“对了,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告诉你!”刘大力说。
“什么事儿?”
“我下午才得到的消息,那个股东有个宝贝孙女在龙城,叫宁菲儿,我想和这娘们儿见面,让她探探她外公的口风。”
纪绍辉掐灭了烟头,故作平静地说:“刘哥,要不然宁菲儿的事我来处理,这段时间你好好把鼎力整改整改,股权变动,人心肯定不安稳。”
“也行,我刚找人打听了番,那个宁菲儿喜欢和模样好的男人交往,我嘛就不凑这个热闹,刚好给你一个和女人接触的机会。”
两人又聊了些项目的难点事项,刘大力就挂了电话。
纪绍辉看着手中的书,心中却难以平静,浮想联翩。宁菲儿好像对他有意思,如果他和女人交往,对刘大力回购股权一事肯定有好处。但那样就必须欺骗宁菲儿,宁菲儿看着情史丰富,但性格其实挺单纯,本质并不算坏。
他15岁来龙城打工,那时候他在一家川菜馆子里当洗碗工,虽然工资微薄的可怜,但由于每天有剩饭吃能填饱肚子,纪绍辉一干就是3年,那期间个头儿猛窜,羸弱的身体也开始发育了。同乡有个哥哥也在那馆子里工作,当配菜师,比他年纪大点儿。纪绍辉17岁的时候,有天早上发现自己“尿床”了,那哥哥便把纯情的少年带着去了一个洗头房,找了一个屁股很肥的老女人,说那个老女人会教他成为“真正的男人”。
纪绍辉年纪不算小了,但老实巴交的少年对生理之事却是一窍不通。可是,当他看到那个女人肥硕的乳|房和红艳的嘴唇时,纪绍辉竟然吐了。
同乡的哥哥骂他不争气,又给他换一个相貌清秀、皮肤白皙的年轻美眉,但纪绍辉死活也不肯让那个美眉给他“洗头”。老乡气急败坏,倒是洗头房的老板娘,善意地给纪绍辉几本沾着不明液体的彩色杂志,让他带回家观摩学习。
纪绍辉怎么回馆子的他忘记了,他只记得,洗头房墙上帖着破旧的明星海报,海报中的男人朝气蓬勃、容貌英挺,眼睛像是会放电般,看的他口干舌燥,结果,第二天,他又羞愧的“尿床”了。
后来,纪绍辉知道自己这类人叫“同性恋”,纪绍辉觉得那是病,那是变态恶心的犯罪行为(鸡|奸|罪),他想治自己的病,他不想当人们口中下三滥的“兔爷儿”,他决定去看杂志里说什么心理医师,便玩命儿的工作、攒钱。
纪绍辉干过工地苦力、酒店门童、保险推销等等又苦又累的活儿,住条件最差的地下室,吃一毛钱三两的驻了虫的米饭,受了无数人的白眼与讥讽,求生的本能,困苦的条件,让他暂时忘了自己的性取向问题,岁月的磨练,倒开阔他的眼界,让他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坚韧吃苦的本领。比如那个时候,他在一家花店工作,便知道和婚纱馆、电影院的店员搞好关系,他们帮自己卖出一束花,提成对半分,但他每月卖出的花总是最多的。龙城有钱的年轻人很多,加上大城市的情侣正时兴送鲜花,短短半年时间,纪绍辉从一个打杂的店员成为分店的店长。
随着年龄增长和心智的成熟,纪绍辉也渐渐接收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并开始和普通女性保持界限。
手机“叮”的一声响,纪绍辉收回思绪,打开收件箱,是宁菲儿的短信,大意是感谢他今晚的陪伴。
纪绍辉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复女人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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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惠集团是最有意向购买666号地的房产,但又嫌弃纪绍辉要价太高,销售条件苛刻,一直没有签合同,想让纪绍辉降价销售。刘大力急着回笼现金,也加入劝说的行列中,但纪绍辉一点儿也不肯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