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少爷呢?”
一阵冷风吹过,木七把脖子缩进披风里,懒懒的说道:“他想见,让他见便是了,横竖翻不起什么浪。”
木七的话很快便传达了出来,木春哥虽然对木七不见自己表露不满,可是想到能见祖母,也是一个转机,也就欣然前往。
看着一条条熟悉的小径,一座座精致的院子,原来一直住在这里,木春哥没有多大的感觉。这会,他们一家被分了出去,住着简陋的院子,过着拮据的生活,这才发现以前生活在侯府,比考什么进士有前途多了。
想他以前每个月二十几两的月例银子,他爹从六品行走,一个月也不过四两银子,木春哥是越想越觉得心堵气闷。
很快木春哥就来到了老太太的荷院,在门口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答,疑惑着往里走,刚好看到一个老妈妈抱着衣物走了出来。木春哥看着老妈妈,一头松散的发髻,一张脸憔悴苍老,不确定的叫道:“吴妈妈?”
吴妈妈听到有人叫自己,抬头望过去,就见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木春哥,顿时激动得走过去拉着木春哥的手:“哥儿,是你,真的是你。”
木春哥看到吴妈妈手上一抹稀稀的黄色,嫌弃的把手抽开,指着她的手问道:“你的手?”
吴妈妈歉意的说道:“老太太刚才拉稀了,老奴正打算拿衣服过去洗,或是不小心碰到手了。老太太今日还念叨着哥儿呢,老奴这就带哥儿进去,保准老太太会高兴。”说着吴妈妈把手在身上用力擦了一下,又打算过来牵木春哥。
木春哥反应过来,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住,他实在想象不到,当初那个干净利索的吴妈妈,怎么变成了今日如此邋遢的模样?他不知道,吴妈妈一个人伺候老太太,加上老太太也是不省心的主,自从偏瘫在床,脾气更是古怪。每天对吴妈妈使唤个不停,她几乎不能合眼,连吃饭都没时间了,哪还有时间在乎这些小节。
吴妈妈见木春哥的反应,有些怯怯的收回手,幽幽的叹了口,她这样子,只怕每个人见了都会嫌弃了吧。
木春哥独自走在前头,进了老太太的卧房,屋里烧着炭,窗户遮得严严,木春哥一踏进来,就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他差点没抬脚跑出去。
吴妈妈上前,在老太太跟前说道:“太太你看谁来了?是哥儿,哥儿来看你了。”
老太太听到木春哥来了,浑浊的眼眸,瞬时睁得大大的,眼瞅瞅的望着木春哥,好一会才流着泪激动的说道:“哥儿,我的哥儿来看我了。哥儿快到祖母跟前来,让祖母好生瞧瞧。”
木春哥站在门口,空气流通处,望着床上了无生气的祖母,终于明白他爹娘为何说,祖母也帮不了他们。原来那个势利的老太太,已经瘫痪了。木春哥望着祖母颤抖的召唤自己的手,终于还是没有上前:“孙儿见过祖母,府里还有事,孙儿先行告退了,改日再来探望祖母。”
木春哥几乎是逃着出了荷院,他前脚刚走,木七就收到了消息。木七此刻正在悠闲的拿着茶盏喝茶,这样的结果和她想象的无差,老太太也是活该,白疼了木春哥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