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分别给管氏和楚云奕扎针,半个时辰后两人相继醒来,楚云奕一个人默默垂泪,管氏则像无事人一般,醒来就叫人拿针线的箩筐过来,筐里放着一件还没完成的男式墨色衣袍。
管氏手有些颤抖,针扎了几下,都扎偏了,手上多了几个针眼,木七难过的上前把箩筐拿开。安慰道:“管姨你别这样,将军在天之灵看到了会难过的。”
管氏抬头望着木七,眼眶红红的,却是流不出泪来:“木丫头,你就让姨弄吧,夫君他上次托梦给我,让我给他做几件夏衫,我怎能不遂他愿呢。”
木七看着管氏那强压着痛楚的模样,很是心酸,把箩筐递回给管氏,别开头,吸了一下鼻子,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
缓了一下情绪,又向楚云奕走去,楚云奕眼神涣散,整个人呆呆的,眼泪流了满脸。木七拿过她手上的帕子,帮她拭泪:“楚姐姐你要坚强些,管姨还需要你照顾呢。”
楚云奕听了,身子晃了一下,大声哀哭着向管氏扑去:“娘……”
管氏抱着楚云奕,娘俩哭做一团。
木七鼻子发酸,出到门外,对着巧玉道:“巧玉,你留下照顾她们。”
刚说完,就见到闻讯赶来的庆晚生,庆晚生撩起袍子向木七跪拜:“微臣拜见皇后娘娘。”
木七抬手,又看看屋内,叹息道:“起吧,本宫回去了,你留下来好生照应她们母女。”
“是,皇后娘娘。”
木七回到临华殿,钟离文昊看着她疲惫的面色赶忙上前扶着她的手,木七摆手:“我无碍。”
钟离文昊还是坚持着把木七扶坐到软榻上,木七靠着软榻,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文昊这事我做不来,她们一个个那么痛苦,看着她们在那里哭,在那里难过,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我这心也难受得很,这事我做不来的。”
木七很是自责,她宁愿是让她去杀了西凉国的国君,也不愿面对在乎的人那无穷无尽的眼泪。
钟离文昊叹息着,轻轻把木七拢在怀:“都会过去的,我抱着,你睡一会,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木七点头,把脸埋在钟离文昊胸口。
一连八日,木七日日都会去将军府看望楚云奕和管氏,楚云奕就像丢了魂般,躺在床上不言不语,任她和庆晚生怎么叫唤都不回应,吃食也是木七命人硬着喂下去的,短短几日,她整个人就落了形。
管氏则没日没夜的抱着箩筐做着衣裳,眼看着管氏一头墨发白了一半,身子在迅速衰老,木七担心她身子熬不住,命太医给管氏扎针,还喂了一些安神汤药,管氏总算是闭着眼睛睡下了。
木七有些担心管氏,一直坐在床边等着,只等到戌时尾,宫门快关闭了,管氏也不见醒来,木七这才放心了一些,正待离开,就看到熟睡的管氏忽然坐了起来,嘴上念叨着:“夫君,夫君回来了。”
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木七赶忙过去把她扶住:“管姨你慢些。”
管氏手哆嗦着:“夫君,夫君回来了,快,快给我梳妆。”